花泽始终在担心藤本会狗急跳墙。 最后一次去太子酒店她揍了藤本,也挨了藤本一巴掌,说出“女儿可以再生一个”这种混账话之后,就再也没去藤本那里纹身。耽误了这么久,该去看看藤本了。 五月樱花开始飘落,樱花正好从窗户飘进来。 正午的太阳异常明媚,耀眼的阳光大面积倾泻下来,暖洋洋的,轻纱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摇动。 花泽在橱柜后面神情专注的冲洗碗筷,美智裹着浴巾在沙发上四仰八叉、一脸惬意的晒太阳,小婴儿自己在地上爬来爬去。 睡醒之后安子就不见了踪影,说起来,目前有正事要做的只有安子一人,花泽在低调蛰伏,美智旷课成了习惯,大概到最后只有安子能顺利拿到毕业证。 “美智,安子过去的事,你知道多少?”花泽把盘子放在水龙头下“哗哗”冲洗第三次,漫不经心的看了美智一眼。 “不了解,我只知道她是东京人,怎么了?”美智没有睁开眼,随口回答。 “仔细想想,我们都不知道安子的父母是什么人,从是怎样的工作,说不定她是个孤儿,可是她和你一样刚上大学就租住了高级公寓,我对她的过去有点好奇。”因为圭崎一雄说的话,花泽隐约猜到安子所谓的过去,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花泽仔细擦干盘子上的水渍,有些微微出神。 “……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一个人的过去怎么样都无所谓,倒是你,先把安妮的事解决掉吧,单身公寓太憋屈了,”美智翻了个身,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揉捏结罗的小胳膊,“结罗都被你养瘦了。” “这是正常现象,怎么可能一直像个轮胎圈一样胖。” “诶?是吗?”美智恍然大悟,又开始用手测量结罗的小嘟嘟脸,结罗烦不胜烦,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胳膊表示抗议,美智视若无睹,完全把孩子当成小宠物玩。 “我去仓库一趟,对了,凌晨两三点有人给你打电话,手机在钥匙盒里,你要不要回个电话。” 花泽把头发绑成马尾,穿着黑白色棒球衫,戴着棒球帽和墨镜开门离开,没有注意到美智在听到这句话后僵硬的表情。 只是短短几日,邮箱里冒出上百条未读邮件。 昏暗的仓库内,花泽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最新消息,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剧。 ——“确认了安妮的所在,这个房子是藤本竹羽幼年时的家。” ——“确认安全,防卫森严,请求下一步指示!” 花泽盯着屏幕上的照片,夕阳下的三层高档住宅泛着暖意,门窗紧闭,安妮就在这个房子里……她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脑海里第一时间否定了突袭抢人的手段,枪林弹雨难保不会伤到安妮。 手指在布满灰尘的黑色办公桌上“咚咚”敲着,激动,焦躁。一个又一个方法在脑海里出现,否决。突然画面滚动到另一张照片,黑色的奔驰座驾里走下来几个西服笔挺的山口组成员,他们胸前精致小巧的菱形别针异常惹眼。 山口组……藤本虽然不是山口组的人,但山口组组长,六十多岁的藤本智人可是那个变态的亲爷爷。 花泽不自觉的眯起双眼,眼中闪过寒芒,围魏救赵,甚至干脆把老头子绑架了,就不信藤本还有功夫躲在酒店玩皮肤刺绣。 她敲击键盘回复邮件,想了想还是把美智的手机号发了过去。 因为接下来必须随时掌控情形变化。 藏好电脑心情澎湃的离开仓库,坐上出租车后,她才突然想到泰的行踪报告还没看。 “嘛,算了,那家伙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东京就是了。”花泽一想到泰各种遭窃,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舒畅的点燃一根烟,打开车窗把烟吹出窗外,五个月以来终于感到一丝轻松。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安子打来的。 “花泽,是我。”安子的声音异常严肃。 “怎么了?”花泽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去见巧了?蕾拉自杀了?” “蕾拉没自杀,那个,我现在正在赶往东京车站,”安子显然被花泽的猜测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一本正经的说道。 “车站?你去车站做什么?等等!你真的一大早出门去见巧了?!” 花泽一下子被烟呛到,咳嗽个不停。 果然,安子始终介意上一次的谋杀被巧听到,可以说她们三个人的生死都握在巧的手中,安子不放心所以想拿到巧的把柄,也是情有可原。 “说说看,你对巧做了什么?”花泽突然来了兴趣,不过如果安子做得太过分,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你说得对,他们的梦想可比我们高尚多了,所以我给了他一个出道的机会,和饼干音乐公司不相上下……” 安子温柔的声线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些顽皮和狡黠,花泽越听脸越黑…… “换作是我,绝对不会放任巧和那位社长单独相处,对了,你去车站干什么?”花泽实在有些头疼,不过这些事比起安妮,都不重要了。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安子似乎在深呼吸,然后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去接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