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也不是毫无节制的类型,甚至算得上无欲无求,可是泰无意间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她的心,这是个要命的男人。 泰只属于她,她一直这么认为。 从来都只有她放弃他或允许他临时的放纵,泰曾经的抗拒和怨愤对她的想法造不成任何影响。 让她产生过放弃念头的,是古贺崇。 那个偏爱白色印花衬衫、嘴唇丰润柔软的男人,讲话总是平淡无波,恭敬中透着疏离,当贴身保镖兼个人司机的一年时间,古贺崇其实一直在努力跟她保持距离,她不开口他就永远不会出声,视线总是望着前方窗外,记忆中他永远是一张没有情绪的侧脸,以及放在方向盘上的干净的手,手腕上戴着跟藤本一样的黑金属机械腕表。 阿崇真的很宠溺安妮,不像她对亲生女儿严厉过了头。 某种意义上,或许她也把阿崇当成了私有物…… 时隔半年多,突然从电话里听到阿崇的声音,花泽下意识的迅速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发呆,这是从美智那里抢来的手机,但阿崇喊的是“花泽”。 他为什么会知道美智的手机号?对了,她想起来了,美智和安子一直没有更换号码,阿崇一直有她们俩的联系方式。 所以,美智跟阿崇一直有联络吗? “是谁的电话?” “没人知道我住这里,不用在意。” 泰站在窗边叼着烟看风景,几日雨后樱花树已经只剩绿叶,清晨的空气十分凉爽,树上还有几只灰雀叽叽喳喳。楼下的土地依旧潮湿,中间的石板路冒出青苔。这个深藏于闹市的单身公寓,宁静到几乎荒凉,不过再过一个小时,上班的人就会陆陆续续离开。 花泽系着围裙在料理台煎蛋,美智的手机放在一旁,她不再看一眼, 安子有秘密,美智也有秘密,大家都有秘密…… “叮玲玲……” 电话又一次吵闹起来,依然是刚才的号码。 花泽看了一眼手机,把煎到差不多的培根和煎蛋放在盘子里,关火,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接起电话。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或者是好消息,不要耽误我吃早餐。”花泽声音轻松,看了一眼泰,泰冲着窗外吐出一团烟雾,也看向她。 “情况紧急,请你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酒店,如果想见到安妮的话。” 电话里阿崇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花泽浑身一震,挂掉电话故作轻松的冲着泰灿然一笑:“我要出去一趟,今天不能陪你吃早餐了。” 一边说着一边扯下围裙丢在地上,加快脚步回卧室换衣服,紧迫却不慌乱,像个快迟到的上班族。 泰静静地看着她换上牛仔裤和黑色T恤,手里抓着一件黑色外套,戴上墨镜嘴里叼着灰色钱包,费劲地拿钥匙开门,就像她说的,四个门锁就算是小偷都会失去耐心。开到第三个的时候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匆忙间钥匙掉在地上两次。 泰忍不住笑出声,但随即就转过头,好像刚才发出笑声的不是他。 花泽耐着性子把两道门都打开,一只脚迈出去停顿了一下,回头就把钥匙丢回客厅地毯,有些无奈的看着泰:“不用锁门了,万一地震根本来不及逃走。” 泰有些意外,重新点上一根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不怕我离开吗?” “你打算带走结罗吗?哦对了,如果要带着结罗出门,一定要给结罗戴好帽子,不要去太远的地方,我担心你会迷路……”花泽强忍着焦躁,语速极快。 “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吗。”泰走过去捡起钥匙。 “那把枪最好放在容易拿到的地方,好了我走了。”话音未落,花泽关上外面的防盗门几乎是狂奔离开。 泰听到最后一句话,一动不动站了很久,然后拎起钥匙串放到眼前,他再次开始怀疑结罗的身份,如果是花泽绑架了别人的孩子,怕被人找到报复,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看了看仍在睡梦中的金发混血婴儿,虚掩上卧室门,一个人面对热气腾腾的早餐,沉默着抽烟。 有太多秘密的话,没办法装作不在意,没办法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 乘坐藤本的专用电梯直接抵达三十层,走廊里站满了刺青脸的西服保镖,花泽知道藤本有很多人手,但她第一次见到乌泱泱一堆,一眼扫过去大概有五六十人,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动作一致把手探向腰间的刀枪,气氛凝重,安静的可怕。 从电梯里出来转个弯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白色大门,这群人在短短几秒内又闪身消失在走廊两侧各个房间,好像突然间冒出来只是为了确认来者不是敌人,整个过程压抑得没有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群人平时藏在房间里吗? 想到之前她差点把藤本废掉那次,再看看两侧大门敞开的房间里冷血肃杀的保镖们,莫名庆幸。 花泽凝神皱眉收回目光,来到虚掩的白色大门前想也不想大力推开,广阔通明的房间一眼就看见白色衬衫的阿崇,神色凝重迎面而至。 “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了,藤本中了子弹,你来进行手术,手术工具都很齐全不用担心。”阿崇将双手放在花泽肩上,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从阿崇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似乎还有一丝恳求。 可是藤本的死活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死了更好。 “安妮呢?” 花泽冷冷的打掉他的手,来回踱步迅速将屋子里的情形判断清楚,藤本□□着上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遍布纹身,小腹包扎着一块厚厚的纱布,被鲜血浸染,床边已经摆放了一堆手术工具,最可笑的是地上躺着两个白大褂,同样腹部中枪,已经死透了。 把做手术的医生弄死,藤本自己要找死,哪还需要喊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