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对古贺崇的依赖让花泽深深怀疑自己掉进圈套了。 倘若不是长时间的相处,安妮不可能这么记挂他,还口口声声喊“daddy”。 这是恶意诱导! 事实是,安妮对阿崇的亲热劲让她这个亲妈很吃醋。 抬手看看表,这通电话已经超过半小时了,阿崇居然对孩子这么有耐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花泽,一会儿出来吃饭,还有,要不要请阿泰过来,毕竟要谈谈安妮的未来。”西宫在门外沉声道。 “除非我妈同意让泰抚养安妮,否则别让他来,没有意义,”花泽看了看还在讲电话的安妮,跳下床开门,对西宫留小声说道:“你信不信泰会打电话报警?” 西宫留看着面前这个高挑的女孩,眉毛一抖:“你这么不信任他?” “不是我不信任他,他从来没做过值得我信任的事。你不知道…… 算了,总而言之,之前的事他一无所知,那么接下来也不要打扰他。” 花泽探着头望了望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鼻子一酸,连忙使劲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安妮哭着骨碌下床,举着手机扑到花泽腿边,惨兮兮的抽抽噎噎:“没电了!” 花泽看了看手表,心中鼓掌叫好,脸上却露出哀愁,从安妮手中拿回手机,“才能打三十分钟电话,明天给安妮买个新的。不过安妮啊,你不能天天给阿崇打电话,阿崇有工作要忙。” 凭什么连她都要承认“Daddy”这个称呼? 晚饭依旧很压抑,看着老妈铁青着脸慢条斯理的吃饭,花泽叹了口气,闭口不言,迅速填饱肚子,免得老妈再开口讲话让她没胃口吃饭。 吃过晚饭,西宫留不声不响的开始收拾碗筷,留下母女继续对峙。 “结罗还好吗?”花泽起身给千南女士倒了一杯红酒。 “结罗不能代替安妮,没人相信那个混血儿是你的女儿……” “更没人相信我有个两岁半的女儿!”花泽重重的放下红酒瓶,幸好酒瓶底座足够厚。 “给你们最后一晚相处时间,明天上午我会带她回东京。至于你……花泽,别再犯错了,你可以去西班牙重新开始。” “开始什么?恋爱?赚钱?还是杀人放火贩卖毒品?…… 我才是安妮的母亲!” “你才17岁,你可以做很多事,人生这么短暂,为什么要浪费在孩子身上?” “你是不是后悔生下我了?别动手,下次想动手直接拔刀,不想听你说废话,我不可能同意。” “既然结罗跟你没关系,我弄死那个孩子你也不会改变主意吧。” “呵呵,黑川家和藤本家的人天生就擅长威胁别人吗,千南女士,你敢动结罗,黑川组离覆灭不远了。”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来带走安妮,否则我把那个孩子的尸体送给你。”黑川千南不容置疑的一锤定音,优雅的起身披上外套,戴上墨镜,点燃一根烟,红唇勾出冷冷一抹笑。 “你觉得我会放心把安妮交给满是仇人的黑川组?”花泽换了个方向,幽幽的眯起眼盯着黑川千南。 “不会有人知道安妮的真实身份,我只是不放心她跟你这个杀人如麻的母亲一起生活。”黑川千南温柔一笑,吹出一口烟雾,端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这场谈判,她最终获得了胜利。 或许在任何人眼里,千南女士都比她更有资格抚养安妮。 望着楼下那辆东京拍照的黑色MPV缓缓驶离,花泽终于下定决心,敲响302房间的门。她知道泰在家,因为隔壁窗户透着光晕。 听着里面传来的脚步声,花泽不由得心跳加快,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双手抱臂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啃咬指甲,跺了跺脚。 心理学上所有紧张的外在举动都被她展示了个遍,她的确紧张! 手机还在充电,她不确定屋子里除了泰还有没有别人…… 诗音在不在。 还好,“咔嚓”一声,门被打开,花泽看到一双男式黑皮鞋,头也不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献出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有话对你说……” 拥抱只持续了两秒,花泽嗅到不寻常的香水味,放在他后背的双手居然摸到了……头发?! FUCK!!! 花泽脸色发青后退一大步,顺势狠狠推开面前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居然是巧! 巧被推了个趔趄,见鬼一样愣在原地,声音都有些发飘:“这是我的台词吧!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吹胡子瞪眼的功夫,安妮已经兴冲冲的奔进屋子里,径直跑到书柜前想要拿走她最爱的那本书,那本书里插图内容丰富,可是没找到。 泰在听到花泽声音的时候就不受控制的站起身走向门口,然后就听到花泽和巧的争执声,以及小安妮一闪而过的身影。 来到玄关处,泰拍了拍巧的肩膀让巧先闪开,目光复杂的看着花泽,她的如瀑长发经过监狱一事又剪短了。 他不是没想过花泽有可能还在外边,黑川组找个替身还是很容易的。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面前,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进来吧。” 泰抬起手想要抚摸花泽的脸颊,声音有些倦怠。 却不料花泽转身闪开,把门关上,停顿了几秒才再次转过身来面对他,仿佛刚才的“错失”是个意外。 然而泰的手仍然停在半空,花泽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声音小了很多:“我有话对你说,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 “你们两个隐藏的够深啊,连孩子都有了……” 巧的惊呼骤然打破两人之间的低气压氛围,花泽丢过去一个淡淡的威胁眼神:“我会让安子好好照顾你。” 一提到安子那个浑身上下就连毛孔都透着阴险的温柔女人,巧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随即起身,不再抓着安妮当珍兽看,而是像个路人甲一般双手插兜默默走回泰的卧室,把门反锁。 “巧什么时候回来的?”花泽故作平常神态,靠着墙壁朝卧室抬了抬下巴。 “昨天刚回来,今天来找我改曲子,”泰转头看着准确找出纸笔开始画画的安妮,眼神再次柔和下来,“坐吧,喝点什么?” “啤酒就好,”花泽被他温和的声音弄得不知所措,原先所想的剑拔弩张与正义凛然打电话报警的场景像一面镜子轰然粉碎,彻底碎成渣。 泰从未如此温柔耐心,她感觉很不自在,手脚放哪里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