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初度,柔情似水,缠绵无尽。 云瞳亲着身下的男人,反复索取,间或低声问道:“阿赢,刚才为什么不肯信我?” “我想信的┄┄”聂赢半阖着眼睛,随她一阵跌宕:“可我┄┄怕自己┄┄并非得你真心喜爱┄┄” 云瞳听得郁闷不已,狠狠一使力,逼得他呻.吟出声。“我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你看不出来么?” “你┄┄听婚缄时心不在焉┄┄”聂赢忍着她一刻不停的折腾,断断续续的嗔怨道:“你┄┄在我们的喜堂上,当众给了池敏一枚耳饰;你┄┄在洞房里向我索取贞锁的钥匙;你┄┄方才还说,听不够┄┄我的叫声┄┄” “就是听不够,就是要听┄┄”云瞳越发放肆起来,刻意几下折磨,就如愿以偿的让他吟喘不绝。 “嗯┄┄别┄┄” “我不给阿凤耳饰,如何救他?”云瞳在他颈上啃了一口:“你听婚缄倒是认真,听完了怎么还吃飞醋?” “┄┄”聂赢俊脸儿腾地一红,想推开她,又被擒住手腕锁进了那对金环里。 “我什么时候问你要过贞锁的钥匙了?”云瞳摸上他胸前原来点着守宫砂的地方,暗想:那一入洞房就能见着的礼物就是阿赢的元贞吧?想必是小夭怕他主子受屈,故意将此等隐秘泄露给了十二月,好叫我知道了就不会对阿赢另眼相看。 “你┄┄”聂赢挣动了一下:“不是贞锁,又是什么?” 云瞳邪邪一笑,拿过那朵鬼域兰,又顶到他鼻下:“我要的礼物么┄┄听婚缄时我就想好了┄┄” “嗯┄┄”聂赢被她迫得满满吸了一阵香气,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又骚动不安起来。 “要你给我养个宝宝,省得成日里胡思乱想┄┄” 云瞳见他凤眸现出迷乱,如含水雾一般,心中酥痒:“阿赢,咱们这就开始┄┄” “啊┄┄”聂赢不及反应,就被她重新拖入无边无涯的情海之中了。 ┄┄ 时近正午,小夭和大蛮才被传进了新房,两人眉开眼笑的瞅着聂赢:“少爷,您可算是醒了。” 聂赢一羞,方要推被下床,就被小夭赶上前扶住:“您慢一些!这折腾一宿,腰酸腿软,股痛筋疼的,可别摔着了!” 聂赢俊脸绯红一片:“┄┄别乱说┄┄” “不是乱说┄┄”大蛮替小夭答道:“他和梅姑娘在房根底下听了大半夜┄┄” “啊┄┄”聂赢一呆,忽而想起以前顾崇说过要来洞房偷窥,赶紧问道:“还┄┄还有什么人来过?” “呵呵,我也听了一会儿!”大蛮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 “胡闹!”聂赢松下一口气,朝两人瞪了一眼。 “可不是胡闹呢!”小夭笑道:“梅月说了,洞房就得有人闹,窗根就得有人听,大吉大利!” 聂赢不再说话,方一起身,就听“叮铃”一声,一对连在一起的金环随着衣衫翻动,落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大蛮奇道。 聂赢心下一动,从他手中接过金环举到了眼前,使个巧劲儿便两两分开,想起晨曦初露时云瞳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阿赢,不要自己缚住自己。有些枷锁,不是不能挣脱,端看你是否愿意。 “咦?”大蛮见他看着看着,就把金环分别卡在了左右腕间,不解的问道:“您这是┄┄” 紫卿┄┄聂赢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挣脱了那层枷锁,我却又陷入了你的罗网。如今┄┄我甘愿被你的情丝缚住呢┄┄ “少爷,刚才那几句可是英王原话,让我们两个好生侍候!”小夭见他不自觉的扶着后腰,挤眉弄眼的笑道:“其实,您何必这么要强,非死命挺着,就向妻主讨饶两句,又有什么关系?我听仆从们说,叶恒每每受不住,都是软下性子求英王罢休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聂赢臊的更厉害了。 “少爷,要不您等收拾好了再过来歇着?”大蛮殷勤的说道:“英王说了,院子后头有一口热泉┄┄” 聂赢瞥了一眼满床狼藉,立刻红着脸走了。小夭赶紧追上去扶着,又问:“昨儿您说不让叶恒他们来奉茶,可这一大早,他们还是都来了。等了一会儿,英王起身,说候您睡足了再问您的意思,就先打发他们回去了。这会儿还要不要知会一声?” 聂赢瞄了一眼已行在头顶的艳阳,低声说道:“等回上京进宫行礼之后再说吧!” “还得好些日子才能回去呢!都在这里住着,早晚就不见面了?”小夭就等着看叶恒给少爷下跪呢,闻言嘟囔道:“您羞什么呀?叶恒侍寝时比您起的还晚┄┄” “┄┄”聂赢甩开他,紧走了两步,忽而觉得股间疼痛,禁不住停下“嘶”了一声。 “怎么了少爷?”小夭一惊。 “嗯┄┄没事┄┄”聂赢缓了一刻,才又慢慢挪步,想起夜来云瞳去试婴沟,几番插.弄,总进不去,稍一用强,自己就疼得冷汗涔出,最后竟然见了红,唬得她赶紧打住。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以前被那些东西伤了┄┄ 聂赢蹙眉不语,心中暗暗忧虑。 小夭瞧着他脸色,怕是又去想大司马府的事了,赶紧找由头劝道:“少爷,英王对您真的是好,这不,连耳饰都赐下来了。您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忘了,以后一心一意侍候她吧!” 耳饰?聂赢一愣,抬手在耳上一摸,果然多出一物,取下来一看,却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珊瑚圆珠,红艳如血,背面刻了个“眸”字。 “咦?有徽记呢!”小夭为自家少爷喜不自胜,转而又觉奇怪:“怎么是这个字?” 聂赢怔了半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直是五分意外,三分羞喜,还藏着两分懊恼:她也给了我┄┄是不是因为知道我嫉妒叶恒、池敏?昨夜,我怎么就把那些混话说出了口┄┄ ┄┄ 后院东路一座精巧的小阁楼上,还有一人同聂赢一样,正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耳饰,那是一颗小小的西海明珠,通体晶莹,无半点瑕疵,旁边镶着半圈美玉,光润柔滑,细腻贵重。 若怜端了香茶进来,放在案边,就着离凤的手瞧了两眼,低声笑道:“公子是王主心中的珠玉呢!” 离凤牵了牵唇角,并没露出笑意来。 若怜也不知再该说些什么,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又试探着问道:“要不,先睡一会儿?你一宿都坐在灯下,天快亮了才闭闭眼睛,没等吃饭,又赶去新房那边站了半日,这有多乏多累┄┄” “不必了!”离凤微微摇头:“再派人去新房那边问一问,若是侧君起身了,我好过去见礼!” “昨夜侧君就传了话来,说免奉茶礼。”若怜答道:“小西还取笑说:是因为他今日知道自己起不来吧┄┄” “怜弟┄┄”离凤从镜子中看了他一眼:“别跟着人家乱传闲话!侧君和你我一样,是吃过苦的人!” 若怜垂下头,不敢再说,又听离凤轻叹一声:“王主对他,处处高看一眼。借着出门在外,要宴请四国,关系着时局政务,又为顾及天命等缘由,将这场喜事操办得格外隆重盛大。不免,就有诸多逾制之处。侧君心里必定明白,故而不敢再多事,要等上京的旨意下来,才好正名。何况,王主只叫尊重他的意思,并没同意就此免去奉茶礼。亲王府第,规矩最是要紧,上下尊卑,不能混乱。你不是也见了,两位暗使大人也都过去了,我岂能行事简慢,落于人后。” 若怜咬着唇,嗫喏着:“我┄┄不懂,以后一定好好学规矩。这就问去┄┄” 离凤待他去了,又枯坐了半晌,方拾起那粒明珠,扣于耳上,又换了云瞳送他的那根墨玉簪子,重新束起头发,想着喜堂上种种,心中一团乱麻:她说有证据,能证明我姐姐弑君,我母亲献城,若是真的,我池家犯下叛国重罪,万死难赎,我还苟活人世做什么?我还有何面目再见司烨?可┄┄我姐姐会有那么大胆子?我母亲会是那样糊涂?做出如此狂悖之事?想起母亲十余年来耳提面命,教导儿女们如何忠君爱国,如何珍视名节?大义凛然,端严正色,语重心长,淳淳训诲。她怎么会┄┄怎么会┄┄ 离凤闭上眼睛,使劲儿摇了摇头:世情多诡。单就我如何离开凰都一事,韩飞言是紫云瞳使人纵走;赤司炀言是自己派人迎回;紫云瞳言是赤司炀故意劫持;其实,她们都是臆测┄┄谁也不知道,那是我与顾崇做的一笔交易。由此可知,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她们所言皆是向着对自己有利的方面说,因而不可俱信。便是我自己,喜堂上不也说了谎,造了假,拿处子之身当幌子,想要挽回些不堪的名声? 离凤想到此处,微嗤一声:到底如何,还要分辨!如今池家只剩我一人,我不可妄听、妄信、妄死,一定要查明这些事情的真相。转而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暗道:司烨,若你是被人所害,我一定为你报仇!若┄┄真是池家之罪,我便不能再守那句誓言,只能以死相报!目光移向耳上明珠,他轻轻抬手摩挲了一阵,又想起紫云瞳最后说的那一句: “从今以后,你就安心侍奉本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