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在低头看手机。
面前忽然压过来一团黑影。
压迫性的气场好似把晨间的风都冻结了。
方时抬眼,看清来人时,蓦地怔住。
褚问青穿着衬衣,骄矜冷淡,身形笔挺优越,垂着眸子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眉梢微微挑着。
嘴角压着笑意。
“在等人?”
方时还在恍惚中,闻言讷讷地点头,“啊……是。”
褚问青想起来她昨晚跑走的样子,嘴角笑意更甚了,“昨晚你跑什么?就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听到这话方时立马不服气了,“你那是多此一举,我自己就能把他打趴下。”
小姑娘挺倔,也挺可爱。
褚问青看向方时的脸,小姑娘长了一双温润漂亮的眼睛,此时眼底藏着淡淡的恼意,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心头仿佛被猫挠过一样,酥酥痒痒的。
方时被他看得脊背发凉,想起秦楚儿的话和昨晚搜到的一系列“猛料”,对褚问青有点发怵。
传闻他不光十岁杀人,回国接手公司后,在商场上手段不仅恶劣狠绝,为人更是冷血无情。
甚至有一个公司元老被他逼得跳楼。
当时他就站在楼顶平静地看着,人跳下去后他只不过是蹙起了眉,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简直是丧心病狂。
褚问青目光下移,停在方时悬在胸口的志愿者证上,表情变得玩味起来,“燕大经管学院方时?我记得这里好像从来不弄什么志愿者。”
对此,方时的反应只是扯起嘴角笑笑。
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褚问青抬手捏了捏眉心,忍俊不禁地跟她身后,在心里默默咀嚼了几遍“方时”的名字,像咀嚼着一粒酸甜的话梅糖。
而躲在一旁的孟乾看到这一幕,猛地一拍大腿,高呼有戏。
冷不防听到这声“有戏”的褚问青额角跳了跳,神色无语又无奈。
***
“方时那娘们就是一朵野玫瑰,香是香,就是刺儿扎手,等我把她弄上/床,保管把她一身刺儿给拔个干净。”
何文宇边开车,边和狐朋狗友打电话。
前面是右转弯,不知道电话里朋友说了什么,他嗤了声,满脸不屑地打方向盘,“玩腻就甩了,哪那么多事。”
纯光疗养院就在不远处,他四下看了眼,路旁刚好还有一个停车位,不过有点挤。
何文宇去停车,眼睛盯着后视镜,脑海想的却是方时的脸,一朵小白花,装什么高山雪莲,那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做给谁看呢?
忽然,车头响起“噔”的一声,何文宇嘴角挂的讥讽笑意立马消失无踪。
车头碰人车尾了。
等看清前车,何文宇差点吓得从座位上跳下来。
限量款黑色宾利。
这种价值近千万的豪车,即使何文宇家底厚实也从未见过,正当他惊慌失措时,宾利车门开了。
中年司机黑着脸走过来,一脚踹在何文宇车门上,“下车。”
何文宇自知理亏,连忙下车,赔笑:“大哥实在对不住啊,这事我全责,赔多少钱我都没意见。”
“你眼珠子长屁股上去了是吧!!你这么能耐去撞火车啊!想死比这容易!还赔钱,你特娘的赔得起吗!”
司机恨不得一鞋底抽在他脸上。
这可是褚总的车!!
褚总可是连办公桌多了条划痕都会立马换掉的人,你特娘的现在给他车磨花了这么一大块!
你想死,劳资不想!
中年司机狠狠地吸了口气,跟在褚问青身边久了,身上难免会沾上类似他的,冷硬狠厉。
气氛变冷变僵。
何文宇吓得不轻,连连道歉,正想递支烟给司机让他消消气,可伸出去的手却在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时,猛地顿住。
褚问青平静地跟在方时身后,微扬起眉,步履闲散,气质内敛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