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流回到两年前。 小全喜是临安府李家庄一户佃农的儿子。他原名可不叫全喜,据说,他本应入乡随俗,跟着那兴盛的“贱名易养活”之风,被起个贱名。 后因那庄里的贵人一句戏言,他的娘亲便改了主意,求那贵人给他赐了个名字,所以小全喜才有了这个颇有文采的称呼。 因这缘分,小全喜自是见过那贵人两次面。一次是娘亲让他向贵人道谢。那时,年纪尚幼的他被娘亲牵到她面前,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后来,他因好奇偷偷地觑过那正在赏花遛鸟的贵人一眼。 只见他身着绫罗绸缎织成的柔滑长衫,瘦削的脸上,那一双利眸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而那一眼,却让小全喜遍体生寒,浑身颤抖若筛糠。 而小全喜的娘亲一见他这般恐惧,顿时老脸一红,揪着他的耳朵,非让他跟那贵人赔罪。 那贵人只是一摆手,声音温雅但不似他那一眼的锋芒毕露,说了一句,“无碍。” 小全喜自是一辈子都对那个场景难以忘怀。那贵人见之忘俗的气魄总让他一经想起,便冷汗涟涟。 后来,他娘亲曾在他耳边低声说出了那贵人的来历。据说他是一位来自宫中的管教公公,后因年纪大了,便告老还乡,而他主子又待他恩宠有佳,所以,准他原品休致,衣锦还乡。 那时候的小全喜听得目瞪口呆,后一看那贵人阶前的朱红高门和咧嘴瞪眼的石狮,只觉得自己娘亲说的话怕是真的。 而最后一次见贵人是在他逝世后,许是难得的大人物去世了,那时,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哀乐不止,悲泣不绝。而小全喜也遇到了这世间顶好看也是顶凶恶的人物。 只见那人乘着一顶鎏金八角步辇,周遭都垂着泛着暗金芒光的乌纱。而步辇以八人相架,每一人都是容貌不俗的黑衫男子。 步辇后面则跟着十几个浑身带着杀气,疑似那人护卫的女子。她们就如同锋利的剑,虽隐于剑鞘之中,却难以掩盖那份嗜血的锋芒。 许是这阵仗大得吓人,所有的路人都兢惧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而随着“喈喈”的丧鼓被击响,他们竟齐整地停在了一座豪门大宅之前,而那座大宅却正是贵人的府邸。 “主子,全公公养老之处到了。”一个容貌不俗的男子轻声道。 “我却未料到,几年的一别竟是天人永隔……”他听到那人的声音若玉珠滚落银盘一般,煞是好听。 而后,隔着乌纱,那人依稀轻轻抬起手,似漫不经意地拢着自己的发丝。 那动听的声音如同带着一把小勾子一般,直听得人心里痒痒的,“既然乳公落叶归根,魂归故里,那我便命人把这临安府庄内上上下下的人都杀了罢,这样,他泉下有知,定会不再孤独。” 待小全喜反应过来,那人所有的手下都拔出了自己掩于刀鞘里的刀,面色阴冷而嗜血。小全喜顿时惊得煞白了脸,双腿直发抖,连求饶都不敢求饶。在他眼里,他们此刻正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