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系统又哭哭啼啼地求了叶知瑜半天,最后把她念叨得烦了,干脆直接说道:“你再bb一句,明天我就把他宰了,大家一起玩完。”
系统瞬间安静如鸡。
它知道叶知瑜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的。至于她一个炼气期新人如何伤害一个金丹期天才,那也不必操心,因为叶知瑜总归会有办法的。
如果不是具备这样超出常识的能力,她即使有了弹幕系统,也不可能从孤儿一跃拜入天下名门。
“乖。”恐吓之后,叶知瑜语气转软,“你明天注意跟着我,只要陈意鹤受伤方便我救他就行。你出手把握力道,这不就肯定不会要他命了?”
叶知瑜一套威逼利诱组合拳把系统拿捏得服服帖帖,以至于系统哭了半天,最后还是被迫同意。
“那你明天一定要认真打扮。”系统嘱咐,“算好现身时机,然后以最美的姿态现身,务必制造出命中注定的心动气氛。”
“行。”叶知瑜爽快答应。
系统对商议结果勉强满意,只是回过神来,它发现自己这次纯粹是丧权辱国方才换了个勉强满意的结果,不禁又是悲从中来,抽抽搭搭地窝在角落哭去了。
叶知瑜一点也不同情它,索性翻身便睡。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
说是好好打扮,可叶知瑜这毕竟是要去埋伏捅人,穿的花里胡哨肯定不对,不然到时候光是怎么向陈意鹤解释自己穿成那样却往后山钻都要费半天功夫。
因此最终叶知瑜只是重新换了件干净的白色练功服,将黑发在脑后利落的竖起,带上长剑便准备出门。
系统顿时化身絮叨的老妈妈,语气就像操心女儿第一次约会似的:“不把头发编个花样么?你这样哪里有个约会的样子,衣服素淡就算了,也不化点妆,人家男孩怎么会喜欢你。”
叶知瑜随意瞟了眼水镜中映出的身影,少女身姿如翠竹般挺拔秀丽,眉眼清灵动人,便是不施粉黛,也别有一番韵味。
“今天下雨了,没有打扮心情。”叶知瑜淡淡道,“而且谁说我要去约会?我是去砍人的好么。”
系统被噎个半死。
叶知瑜一跃踏上长剑,直接向天玄宗门派后山掠去,根据系统收集的情报,小半个时辰后,陈意鹤便会前往后山收集某种草药。
系统昨日便为陈意鹤物色好了凶兽——金丹期三段的噬金兽,性情狡诈擅长隐匿,金丹期以下修士均不是他对手,平时都蜷缩在后山,低级弟子不会凑过去找打,因此长老们便没有将其铲除。
而陈意鹤刚入金丹,又有秘传法宝傍身,多半打不过噬金兽,但可以坚持一段时间等待救援。
不过系统被叶知瑜指使,等双方开打后,系统便会在背后捅他个冷刀子,减少他能坚持的时间,好让叶知瑜出手。
叶知瑜唯一的任务便是及时赶往后山准备出场,随后表演一番勇气与师门情谊便完事。
任务很简单,也不着急。
天色愈发昏暗,铅色乌云堆在天空,原先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玉树龙楼,此时都为之黯然不少。寒风夹着雨点打下来,为世间的一切事物披上一层水色的外衣。
叶知瑜站在灵剑上,衣袍在风雨中猎猎飞舞,因为内门弟子袍刻有避水阵的缘故,雨势如何对她没有半分影响。
中间也有人认出了她,面对询问,叶知瑜便称自己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想在师门四处转转,并婉拒了几个热心师兄的帮助提议。
她将灵剑速度放缓,好似真的在欣赏雨景似的,向着后山方向飞去。
只是路上,她的视线始终在下方逡巡,搜寻着想要的目标。
“那里在干嘛?”叶知瑜看到一处水塘边围着不少人,场面颇为热闹。
“不要多管闲事,尽早完成任务。”系统警告道。
叶知瑜充耳未闻,只是悄悄接近了那处。
她在上空,又隐匿了声息,因此下面的人专注于眼前,完全没注意到她。
*
“哑巴怎么不跑了?”
“我就奇怪废物哑巴为什么还能进咱们天玄宗。”
“所以掌事前辈不是安排他去做个洒扫弟子了么?”
“嗯?还敢瞪我?挺凶的啊。”
七八个男弟子将一个瘦削少年围在池塘边,显然是在霸凌。不远处的树下有弟子避雨交谈,但对于这处的纠纷均当没看见,完全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从穿着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是新进来的外门弟子。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少年形容狼狈,发白的陈旧弟子服上沾了不少泥泞尘土。他微微低着头,微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张苍白面容与紧抿的嘴唇。
相比其余外门弟子,少年的穿着更加破旧些,形制不像练功服。
“还不道歉?”一个弟子见他这般作态,顿时更来气,冷笑道,“今天如果不是被我们发现,还真就被你告状告成了。”
“平时看你不吭声,还以为你有多听话,半天是咬人的狗不叫,背后偷偷告状。”
“告啊,你去啊,你看掌事还会理你么?”
说着,便有人趁其不备,一脚踹在少年胃部,令他佝偻了腰捂着胃部连连踉跄,栽倒在雨水下泥泞的地面上,洗得发白的练功服因此愈发狼狈肮脏。
叶知瑜看懂了,这几人一直在欺负这个少年,少年平时不吭气,但其实一直找机会反击,只可惜没成功就被发现了。
“还看什么呢?这和你没关系。”系统语气紧张,连连催促道。
“等下。”
没过多久,系统又催道:“我已经把噬金兽唤醒了,你快去!”
与此同时下面的事态发展也越发恶劣。
几个弟子见少年不肯道歉,竟是要手动逼他道歉。
“把他按到水里!”一人提议道,“别淹死,等他憋不住拉出来再按下去,他修行浅薄,根本憋不了多久。”
“这个我知道,我阿兄说这种水刑最是折磨,根本没人能扛得住。”
“那让他试试咯,我倒要看看,他能捱住几息。”
直到这几人拽住少年的衣领,叶知瑜方才看清少年的全貌。
少年被迫仰脸,墨玉般浸着冰的双眼映出了漫天仿佛绵密银针般落下的大雨,以及……她的身影。
可满是伤痕的脸上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酥麻的钝痛自伤口慢慢蔓延开来。他微微阖目,湿润的眼睫掩去了一切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