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拿,可以,从明天晚上开始,你别吃秋菊做的饭,酒也别想喝了。”令狐素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这就是翁立义的软肋不让翁立义吃饭、喝酒,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没有饭吃,这是翁立义最害怕的,因为他不会做饭,要不然,他和儿子也不会不离不弃地黏在母亲和三姐的身上,结婚以后,他也曾独立生活过,老婆不会做家务,他也曾试着做饭,但不是把面条烧成了面糊糊,就是把干饭烧成稀饭,有时候也会把干饭烧成夹生饭,烧菜不是淡而无味,就是咸死人。有一次烧排骨,不但把排骨烧成了焦炭,还差一点把翁雪莲借给他结婚的、刚装换一新的房子给烧了。
令狐素琴把翁立义培养成了一个标准的人形巨婴和奶嘴党。
翁立义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不让他喝酒还不如杀了他。
翁秋菊比母亲更绝,她干脆把翁立义的酒杯和酒瓶拿走了:“你要是不答应的话,今天晚上的酒,你也不要喝了。”
翁立义不得不答应明天晚上带十几包瓜子、花生回来。
第二天晚上,令狐素琴让翁秋菊烧了几道翁立义平时喜欢吃的下酒菜。
翁秋菊摆好菜,放好碗筷、酒杯和酒瓶。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母女俩就坐在堂屋里面一边说话,一边等翁立义回来。
奇怪的是,翁立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按时回来。
翁秋菊不时跑到院门口往东看。
六点半钟左右,翁立义没有回来,往常,翁立义一般是在六点一刻到家。
七点,翁立义还是没有回来。
桌子上的菜已经凉透了。
七点半钟左右,门外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母女俩冲出院门。
摩托车的车灯由远而近。
令狐素琴注意到,摩托车的灯光有点不像儿子摩托车的灯光。
摩托车停在翁家的院门口。
骑摩托车的人果然不是翁立义。
“大婶,立义他他出事了。”
翁秋菊认出来了,来人是刘家的老五刘光辉。
母女俩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光辉,出什么事情了?”令狐素琴道。
“大婶,翁立义在东街口下坡的时候,和另外一个骑电动车的人迎面相撞,我正好路过,立义让我来喊你们。”
“立义是不是受伤了?”
“我估计是腿被撞断了,我想扶他起来,可他直喊疼,动都不能动一下。”
此时,翁长森家的院门里面走出两个人来,他们是翁长森的二女儿荷花和她的男人小段。
“大妈,出什么事了?”荷花道。
“立义的腿可能被人撞断了。”翁秋菊道。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啊!”荷花一边说,一边朝东街口走去。
骑摩托车的人先行一步,令狐素琴、翁秋菊和小段跟在荷花的后面。
令狐素琴一声不吭,荷花夫妻俩的出现,使令狐素琴的心里很不高兴,这些年来,令狐素琴一直在和翁长森家攀比,她这个人,什么都要比别人强,自己的宝贝儿子立义出车祸,这不是让翁长森家的人看笑话吗!
实际情况是,翁长森家的人在槐树街一直很低调。人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思。是令狐素琴的心里不干净。
现在,她想的应该是儿子立义到底怎么样了,而不应该想其它事情,令狐素琴做事一向是偏离主题的。这就是她和翁家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成功的主要原因。
几个人赶到出事现场的时候,翁立义的旁边已经站了十几个人,他们都是槐树街人,想帮忙,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关键是翁立义一个劲地喊疼,任何人都碰不得。
翁立义侧躺在路边,头放在左手臂上,右腿压在左腿上,左腿成九十度弯曲,右腿伸的笔直异常。身体旁边躺着一辆摩托车,这辆摩托车就是翁立义的摩托车。
“是什么人撞的?”令狐素琴望了望站在翁立义周围几个人道。
“撞人的已经走了。”一个围观的人道。
“你怎么能让他走呢?”翁秋菊望着翁立义道。
“我跌倒的时候,想爬起来,可我的腿不听使唤,天太黑,我们俩迎面相遇,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车子一歪,便倒在地上,车子倒下的时候,正好压在我的右腿上我听到咔嚓一声,我的腿八成是断了。”
“这条路,你上下班走了多少回,怎么就出事了呢?”令狐素琴气急败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