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是怎么说的呢？”翁海棠明知故问。母亲在翁海棠的面前不止一次说过那样的话。

“有一次，我在卫生间里面解手在回家的路上，我尿急，一进家门，我直奔厕所，老太和秋菊不知道我在厕所，也不知道我回家，厕所旁边就是厨房，他们在厨房里面说的话全被我听见了。”

“她们说什么了？”

“老太说：自家兄弟住他家几天房子，竟然好意思收钱，夫妻俩眼皮子太浅，大概一辈子没有见过钱，赵子明是外人，我无话可说，可自己的女儿也是这种德性，我真是白养了她。”

翁雪莲越说越气氛：“这就是一个母亲说的话。回家以后，我憋在心里难受了好几天，又不敢跟赵子明讲。海棠，老太有没有讲租你家的房子给谁住呢？”

“他们租房子不就是他们自己住吗？”

“不是他们要租你家的房子，是立礼要租你家的房子，点子是老太和秋菊出的，你想啊！一旦立礼住进去，那你们的房子还会是自己的吗？你们找谁要房租去？立礼会给你们房租吗？他们的眼睛一直盯着你家的房子。”

“立礼为什么要租我家的房子呢？”

“他们做事太损了，什么都不跟你讲。国基不是谈一个对象吗？立礼家的房子只有三十几平方，为了谈对象，国基带着小女孩在旅社住了好几天，女方父母说，想娶他们的女儿可以，但要有一套房子，最差也要租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老太和秋菊、立仁先搬进你家的房子，立礼再以国基谈对象、家里没有地方待为由搬进去。只要立礼住进你家的房子，想赶他走就难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情。”翁海棠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来也是天意，欧阳向前去年就想把玫瑰花苑的房子卖了，现在，房价既不往上走，也不往下降，而且持续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欧阳向前估计房价可能撑不住，很快就会往下走，再加上一楠想自己办公司，所以，欧阳向前就想把房子卖了。今年六月初，高三毕业班高考结束以后，欧阳向前有一段休息期，他就利用这个时间找中介把房子挂到网上去了。”

翁雪莲很认真地听着。

“十几天以后，老太打电话，说既然我们要买房子，干脆把房子卖给小妹秋菊。你说巧不巧，在老太跟我们说这件事情前一个星期，我们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并且当天就签订了合同。”

“真悬啊！你们要是把房子卖给他们，那就糟了。”

“这是为什么？”

“他们一定会说等拆迁补偿款到手以后就给你们钱，如果拆迁补偿款到手，他们未必会把钱给你们。”

看样子，翁雪莲并不糊涂。令狐素琴和翁秋菊、翁立义自以为聪明，没有想到连翁雪莲都能看破他们的阴谋。

“这是为什么？”

“秋菊和立义拿了钱，立仁和立礼给放过他们吗？如果老太提出让你们先把钱借给立仁和立礼买房子，你们该怎么办呢？钱一旦借给他们，特别是借给立礼，那钱还能回头吗？秋菊和立义，他们买房子就是想把钱变成房子，让立仁和立礼毫无办法。立义买房子也是出于这种考虑，他自己有两套房子，有必要再买房子吗？”

翁雪莲并不算一个糊涂人，他什么都明白，可就是当自己遇到问题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诉求。一味隐忍、退缩，这就是她性格中最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