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
陆谦行笑得温和,扫了眼梁思思身边站着的男人,“易总醒了,我刚好有点事跟他说,就一起过来了。”
在梁思思看不见的角度,易淮川也瞥了眼陆谦行,目光深沉。
“思思。”
沈之翰站在沈兆业后面,弱弱地喊了她一声。
梁思思是第一次见沈兆业他生得高大,自带威严和气势,立在那就给人上位者的压迫感。
一对比,沈之翰就更像个小学鸡。
怎么看怎么可怜,很像跟着父母去别家做客时怯生生的小孩子。
梁思思其实记不清小时候跟沈之翰相处的事了,否则也不至于想不起自己的身世,她被拐走那会太小了,只记得自己叫小宝,连大名都不记得。
所以面对眼前的人,她是没多少感觉的,除了夏芷。
大概真的是母女连心吧,她对夏芷硬不起心肠来,特别是在知道她找了自己多年,还患了病之后。
“进来吧。”
梁思思让开路,让屋外的几人进门。
一行人在客厅落座,阿姨送上茶水就退下了。
陆谦行瞥了眼易淮川,问:“易总过去聊两句?”
易淮川坐在梁思思身边没动,不置可否。
梁思思大概猜到哥哥特意过来一趟的原因,刚好她也想自己处理家事,就看了易淮川一眼。
接受到她的目光,易淮川回视她一眼,寓意明显:你一个人行吗?
梁思思点头。
易淮川起身,跟陆谦行走了。
客厅里,沙发那边坐着秦传明、夏芷、沈兆业、沈之翰,这边唯有梁思思自己。
她的身世都被公之于众了,所以这一天迟早要来她是知道的。
碍于当初易淮川昏迷不醒,他们不愿打扰她,所以推迟至今。
在这一点上,她是感激对面的四个人的。
但这事总该有个定论,不能一直视而不见。
“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
梁思思没绕弯,开门见山,她看向夏芷,“当初我跟夏妈妈说,等易淮川醒了就会认她,我信守承诺。”
她话说一半改了称呼,也正是这句“妈妈”,让原本忐忑不安的夏芷立马流下泪来。
夏芷哭得挺克制的,低着头捂着嘴,无声的流泪。
坐在她身边的秦传明将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背。
另一边的沈兆业往她那看了眼。
唯有沈之翰,始终紧紧盯着梁思思。
“思思”他怯怯地喊了声,“我要怎么做才有机会?”
他目光殷切,坐得端正,像是在等待重要命令。
闻言,沈兆业嫌弃地扫了他一眼,随后也不动声色地坐得更端正了,也定定地望着梁思思。
一老一少,两人长相挺像的,都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只不过沈兆业威严更重,而沈之翰更紧张。
梁思思目光动了动,也没隐瞒自己的想法:“对”
她刚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兆业便打断了她。
“思思。”
他喊她,姿态放得很低,跟他展示出来的威严不同,语气里有请求,“不用急着拒绝,至少先看看我和之翰的表现再决定?”
梁思思知道沈兆业误会了她。
她想说“对不起,我要再考虑考虑”,而因为太在意、太怕被拒绝,沈兆业以为她要说“对不起,我不接受。”
其实,如果搁在半年前,她确实是不会认沈兆业和沈之翰的,可能连夏芷她都不想认。
但现在,她的想法有所改变,在易淮川遭遇车祸昏迷后
人生短暂,还总是遭遇意外,兜兜转转,有可能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大千世界,能有幸重遇,本就是一件幸事。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永远陪在在意的人身边,友人、爱人、亲人。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很孤独,没人爱她,所以极度渴望家庭的温馨。
而现在,她的家人都对她释放了善意,她没必要将他们拒之千里之外,那与她的初衷背离,也会伤了他们的心。
所以,她愿意给沈兆业和沈之翰一个机会。
“可以。”
她没解释,顺着沈兆业的话,应了。
很明显,对面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顿时松了口气,特别是沈之翰,眼睛一亮。
“爸,还是你厉害!”
他转头夸奖身边威严甚重的男人。
沈兆业别过头,懒得看他,语气傲娇:“哼!”
他们这边的事算定了音,阳台上两个男人的对话则刚开始。
“陆影帝故意的。”
易淮川语气平稳,用了肯定句破题。
“是的,易总。”
陆谦行温和地笑了笑,“我不在思思身边,总得有人盯着你。”
易淮川扫了他一眼,回地淡漠:“多此一举。”
“那可不好说。”
陆谦行与他对视,“从此以后,你对她一点不好,就会被”
他扫了眼客厅的方向,笑了笑,“所有在这个世界最在意她的人知道。”
“不会有那一天。”
易淮川毫不犹豫,笃定地答。
陆谦行没跟他抬杠,温润的目光多了些坚定与强势:“希望如此,否则我一定会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