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冰出去后，许律左右看了眼，见大家都很玩的很尽兴，于是不动声色的起身跟出去，门外，沈雁冰正弯腰收拾推车上堆的剩菜盘子。

“还没有忙完吗？”许律走过去，自然的端起手边的盘子要帮忙。

“许总！”沈雁冰见许律居然上手帮忙，大惊失色，连忙把盘子拿回来，“我来吧，这挺脏的。”

旁边还有其他服务员看着，许律只好收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扭头对离得最近在看戏的服务员说，“你把这收拾一下。”

“啊？我......”被使唤的服务员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许律已经朝沈雁冰使眼色，我们走。

走廊里不时有人经过，许律怕给沈雁冰的工作带来麻烦，只好找了个没人的包间，然后带沈雁冰进去。

沈雁冰看着许律鬼鬼祟祟的模样，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搞什么呢这许总。

“她们都这么欺负你吗？”进去后，许律把门带上，然后身子半靠在墙上，眼睛看向沈雁冰，

“啊？什么？”沈雁冰发现自己总是跟不上许律的思路。

“那几个怎么站着不动，让你一个人干。”许律知道新人刚进社会，不免要吃点亏，可看到沈雁冰被欺负，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没有，那是我们主管，让我做事是应该的。”沈雁冰扬了扬嘴角，说的很漫不经心，许律现在这算什么，给她出头吗，但她早已经过了需要人撑腰的年纪啊。

“哦，原来是上司啊。”官大一级压死人，许律不是不懂，现在这个社会规则就是这样，所以许律也没再计较，直接进入正题，说签约的事情，“公司考虑到你现在还是学生，直接签约十五年，时间确实有些不合理，所以......”

咕噜噜——

谈话被奇怪的声音打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许律循着声音望过去，问：“你饿了啊？”

肚子没出息成这个样子，连撒谎都不好找借口，沈雁冰干笑了声，尴尬道：“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吃饭。”

“你晚上几点下班？”

“十点。”如果不加班的话，沈雁冰心里想。

许律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半，“不如这样吧，等你下班后我请你吃饭，我们到时候边吃边聊签约的事。”

“不用了。”后面的签约无论成不成功，私下请吃饭已经超出沈雁冰所认知的普通陌生人关系，况且许律不是普通人，她是新娱传媒的老板，沈雁冰心里并没准备好，只好笑着拒绝，“许总肯定很忙，吃饭就不用了。”

“不忙，跟你聊签约也算是在加班啊，公司现在刚起步，需要广纳贤才，我既然看重你，肯定是想尽快把你签进公司。”许律怕沈雁冰误会，把话尽量往工作上扯。

沈雁冰听许律这么说，犹豫了下，“那好吧。”

听到沈雁冰同意，许律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但怕吓到沈雁冰，连忙收敛住，然后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口袋里，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颗巧克力，递到沈雁冰面前，“先吃这个垫下肚子。”

沈雁冰盯着许律手心里包裹着金色外衣的巧克力，微微有些愣住，然后大方的收下，“谢谢许总。”

“不客气。”许律走之前，朝沈雁冰眨了下眼睛，“别被主管发现。”

沈雁冰微微一笑，没说话。

临下班，二楼包间突然又来了座客人，沈雁冰被主管叫去上菜，本来已经准备要下班，如今看来是又要加班，沈雁冰懊恼的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许律发了条短信，“许总，不好意思，我今晚可能要加班，要不我们改天再聊签约的事？”

沈雁冰没期望现在就能收到许律的回复，谁知道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对方很快回复过来，“没关系，我等你。”

“过来了吗？快点！”对讲机里主管催的很急，沈雁冰没工夫再回，只好先把手机放回口袋跑去楼下帮忙。

二楼的包厢里来了四位客人，都是男人，一屋子的烟味，菜已经陆陆续续上齐，男人还在打麻将，并没有入座的意思，沈雁冰提醒了声菜已上齐，就站在一边没吭声，有点走神。

“喂！倒酒啊，听到没？”

沈雁冰的思绪被男人粗鲁的声音打断，抬头张望了眼，连忙走到桌边替正在吼叫的男人把酒满上，但男人似乎很不满沈雁冰刚才的怠慢，故意把酒杯往桌边轻轻一推，酒杯顺带着里面的酒啪嗒一声砸在地上，破碎的玻璃碴飞溅到沈雁冰的小腿上，有地方被割破渗出血，沈雁冰微微皱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他妈跟老子甩什么脸色，没看到我裤子脏了。”男人嘴里叼着烟，整个人粗俗又无力，明显是故意在找茬，这种情况下，道歉认错并没有什么用。

沈雁冰也没打算道歉，她已经受够这种无理取闹，沉着脸冷道：“先生，酒杯是你自己推倒的，裤子脏了桌上有餐巾纸，祝你用餐愉快。”说完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男人被这番话激怒，猛地站起来指着沈雁冰，命令道：“这就是你们服务员的服务态度？会不会伺候人，过来把我裤子舔干净！不然找你们主管来，我要投诉你。”

沈雁冰顿住脚步，转身看了眼男人，然后不紧不慢的把腰间的围裙取掉扔在推车上，“我不干了，你去投诉吧！”

“你......”

男人气急败坏，执意要投诉，最后惊动了经理，经理过来并没有问对错，先是把沈雁冰臭骂一顿，然后点头哈腰的跟客人赔礼道歉，并且免费送了两个大菜，事情这才被解决。

沈雁冰冷眼看着，期间并没有说话，等事情解决完沈雁冰又被经理拉出去狠狠教育一顿，“小沈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上班，怎么还不明白顾客就是上帝这个道理，既然做错就要及时赔礼道歉，你要知道我们做服务这个行业，硬碰硬是没有用的。”

“经理，错不在我，他是故意找茬儿，根本没办法交流。”沈雁冰说的不卑不亢。

经理听完微微叹息，他做这个行业十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些客人刁钻至极，喜欢没事找事，所以也没过多批评沈雁冰，只是叮嘱她下次注意点，别跟客人硬碰硬，这小姑娘模样长得周正，头脑又机灵并且手脚勤快，挺招人喜欢的。

“经理，我是真的要辞职。”其实就算没有今晚的事，沈雁冰迟早也要提辞职的事，许律既然有意要签她，一个更体面来钱更快的工作，她没有理由拒绝，沈雁冰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或许哪天就爆红了，成为大明星或者知名演员，拥有天价片酬，众星捧月，但那离自己太遥远，且都是后话，现在能把每个月的底薪拿到就不错了。

“行吧，既然你想走，我也不多留，这个月的工资我会让财务那边尽快给你结了。”沈雁冰只是在这边兼职，大学生有自己的规划，经理很理解也没多问理由，只是觉得小姑娘走了还挺可惜的。

“谢谢经理。”

处理完工作的事，沈雁冰才想起来今天跟许律的还有约，于是连忙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拿上包边按电梯边给许律打电话。

“喂，忙完了吗？”许律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像是在等她。

这对沈雁冰来说也算是种安慰，沈雁冰扯了扯嘴角，“对，我已经忙完了，许总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一楼大厅。”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许律连忙跑到洗手间补了下妆，在偶像面前时刻都要保持美丽，补完妆从洗手间出去，正好看到沈雁冰在一楼大厅，手里拿着手机，左右张望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