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神医柳栐延,内力也算得上淳厚,只是全摸索着用在治病解毒上,因而武功是半点没有,而继承了这个不会武的结果就是,柳栐言愣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到眼前跪了个人。
跪着的正是被认定不会再回来的那个,柳栐言有些惊讶,
“回来了?”
“是,”
“...王爷呢?”
“已和前来接应的影卫汇合,现在应在回府的路上。”
柳栐言只得点点头,他虽在熬药,但到底没真想过这人会回来,一时便想不起该说什么旁的话才好,倒是跪着的自知有错,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冲着座上的柳栐言一个俯身就叩了下去。
“属下怠慢了主人,请主人赐罚。”
柳栐言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跪着的,要说这人跟王爷在这呆了六七日,对他这般行礼还真是第一次,柳栐言微偏了脑袋,觉着有趣的去看他,
“现在想起来自己是诊费了?”
“属下并非...有意忤逆主人。”
“哦,我逼你的?”
“...请主人责罚。”
柳栐言被逗弄的想笑,他在前世拒人甚远,现下碰上这人,居然会忍不住想欺负着玩,连他自己都觉着这心思恶劣极了。
“那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呀?”
听到这个问题,低着头的人怕新主人生气,便努力想得出个和原主子搭不上边的答案,可惜一点效果都没,只好硬着头皮道,
“恕属下斗胆,先前按王府里的规矩,当是刑鞭三百,刑棍五十。”
柳栐言对这数量没什么概念,但也隐约觉得有些过重,便沉了语气继续问,
“然后呢?”
然后?
跪着的人显而易见地愣了愣,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开口道,
“只需弃置于乱坟,自会有鸦雀啄食尸体。”
哦,敢情这是回来请死的。
柳栐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人死心眼得不行,害他连磨药的兴致都差点提不起来,但想到这人乖乖回来认他做主,心底又忍不住软上几分。柳栐言把最后几味药仔细秤好分量倒进白瓷茶盅里,才慢腾腾去开盛了冰糖的陶瓷罐,边开边撇了眼跪姿端正的,
“你可怕死?”
“不怕。”
回答的语调平静,既不迟疑也无情绪,柳栐言叹起气来,
“你可想死?”
自回来后始终显得无波无澜的人终于露出一点属于人的困惑样子来,身为被当作死物来用的暗卫,哪里会有人问愿不愿意去死呢,他垂着眼,绷紧着身体似纠结挣扎了一番,才轻声应了句,
“不想...”
这回答让柳栐言卸了力气。
要是那人回答说想,柳栐言一定立马将茶盅里的药材摔他身上去,只是回答的人觉得不对,埋着头不再说话,柳栐言用余光看着,一边将瓷罐盖子放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