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皇帝,日子一天一天也在过,不过是早起听人唠叨几句再退朝。
他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少,颓废得一批,无比想念电脑娱乐设施,手没摸他的吉他真的很痒。
人都是在沉默里消亡或是爆发。
俞渺还记得以前看的冒险动画里一段话。
“你看周围,又吓人又陌生,”
“迎头而上,像一头公牛一样冲出去,”
“这样人才能成长。”
所以在这没有娱乐设施的古代,俞渺想着——
他要玩一票大的才不至于迷失自我。
以天下为局!
于是,俞渺深深望向张九:“听说,你与公孙家有怨?”
张九惊愕望向他,“陛下…陛下怎知?”
众人皆道他张九攀炎附势,最喜巴结太尉。
这下俞渺没掩饰笑意,嘴角弯弯一言不发。
张九想问些什么见此只好作罢,但再也没了一点不敬轻视之心。
灯暖酒斟之后,张九告退。
刚的叙谈里,张九很少与俞渺大饮,也是顾及他的年龄。
待人走后俞渺自己一杯一杯独酌。偌大华美的宫殿只余他和裴无音两人。
俞渺懒洋洋躺在塌上,脸颊泛红,衣袍散乱。他也喝了不少,根本没把这十岁身体当回事。
但确实有些醉了。
雕梁画栋间暗香浮动,有熏香味,也有梅花香。
他想到自己那经历过的十八年岁月里,回忆起少年时代,经历的那些荒唐又孟浪的事。
或许是真的醉了,平常都不会想起的往事现在居然能在心头觉得一丝怀恋美好。
脑子里浮现他和一个人两人坐在破庙门槛上,眺望微曜青山,只有一包二十杆的芙蓉王,两人抽着也不知道是谁多抽一杆,最后他去摸,烟盒空空如也。
那人笑得直不起腰,猛吸一口就把烟在指尖转一圈送到他嘴边。
当时他接下抽着,也跟着笑起来。
因为就早早沾染了烟酒,最后嗓子哑了,胃伤了。
那人他都快忘记长相了。
时光荏苒,徒增人满心怅然。
俞渺翻转身子,脸直直对着窗外。
冷风一吹那醉意散了很多,许多思绪都转瞬即逝。
窗外是许多株繁茂梅树,现在这前人死去的宫殿立马就属于他了,真不知历代帝王怎么忍受的。
但满目姝色很美丽,人总是欣赏美的。
俞渺心情很好的勾动嘴角,近日许多事都进行的很顺利,他策划的事也按照他预期进行。
至于他怎么知道张九与公孙家有仇…既然他父皇给他留下了人手,那他就要好好发挥“帝王鹰犬”的作用。
明有锦衣卫监察百官,做帝王的刀刃。而俞渺所想要的就是在这奴隶制度与封建制度并存的荒诞世道里,发挥最高奴隶主的价值,用这些人监察百官,打压世家。
皇宫当然可以大肆收容奴隶,培养走狗。
俞渺倚靠窗案,白净素手撑着脑袋,衣袖垂下。静静想着,他只是缺少时间而已。
吹了一阵子风,醉意是彻底散了。满目梅花摇曳,一片安乐之景,俞渺也只是懒洋洋注视一番就转过身子,斜睨塌下的奴隶,脚蹬了蹬。
“阿音,上来。”
沉寂得像石头一般的畸形奴隶动作了,他小心翼翼爬上了主人所在的榻上。
“唔…主…人。”
练习了很久,但话语还是不利索。裴无音丧气地垂头,但令他惊喜无比的是主人将头掩埋在他怀里,暖意从胸膛蔓延。
裴无音愣愣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但他的心确乎是化掉了。
俞渺当然不会注意这本来就不会说话之人对他的称谓。
他说:“我不想在死了人的床上睡觉,就算什么都换了也不行,今天就在这睡吧,别关窗。”
殿内炭火很足,他怕密闭一氧化碳中毒。而且不知道什么先天原因,他手脚总是冰凉得要命,所以才格外需要裴无音这个大个子来暖床。
有了热量来源,喝酒惹来的虚乏令俞渺倒是毫无心理压力就钻进对方怀里就闭上眼。
过了许久。
待到怀里的人呼吸声减缓裴无音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压紧喉咙,因为与主人共眠他的内心就像要喷发什么。
又过了一会,他的手顺从自己心愿抱上那纤细的腰肢,弓起背,像弯躬哺乳的兽类,亲近柔情地舔舐怀中人的额头。
夜很静。
他专注看着主人的面容,心里想,今天来的人好烦啊,主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那个人身上,笑得很开心。
而且那个人看主人的眼神,他感到心里异样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