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7、第七十七章 谢家金堂(1 / 2)谢家金堂(嫡幼子)首页

离京几年谢家的位置,金堂却是半点没忘的。

他坐在马车上,心中默数。马车已向西转向再行得十息便可见一棵大垂柳。

金堂掐好时间,撩起车帘果然见着路口的垂柳。这树比起旧时,更大了些,连着参差飘扬的枝条也更多更长了些。

他心满意足的放下帘子,继续默数。由此进后再十息,便到家了。

想起家这个字金堂眼睑微微动了动脑子里却满是颍州的谢宅。

是了京城的谢宅,早已经不是他的家了即便自幼在此出生,他的家,也已经变成了颍州谢宅。

“到了到了,是颍王府的标记四老爷回来了!”

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是大门打开的声音随后,金堂所坐的马车也停了。

墨书在马车边提醒道:“少爷,咱们到了。”

金堂最后整了整衣裳,方起身往外而去。

谢家的门脸比起从前,也没什么变化,金堂一眼瞧见在门房值守的,有一个还是旧年的人,笑道:“张五,你还在门房上?”

张五被金堂喊出名字,赶忙凑到近前:“托四老爷的福,小的如今管着花园的事,得知今儿四老爷回府,我特意抢的这差使了,如今四老爷还能叫出我的名儿,我也知足了!”

金堂被这话逗乐了:“你倒是得偿所愿。”

张五憨憨一笑,又给金堂让开路:“今儿您回来,老爷、二老爷并几位少爷都在家呢。”

话音才落,门内就传来了脚步声。

“大哥、二哥,”金堂先给两位兄长见礼,这才同两人身后的侄儿打了招呼。

“见过四叔,”谢玠和谢玖分别是两位兄长的嫡次子,两人上头各有一个哥哥,谢瑞和谢玙,如今都已外放。谢玠底下还有个妹妹,正是谢嫦。

谢洛见金堂头戴乌巾,身穿白纻衫,道:“果真是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金堂闻言,抖开手上扇子,故意做出风流姿态,才问谢洛:“那大哥瞧我现在呢?”

“还是和从前一个模子,”谢泽抢先答了,又说,“咱们先进去吧。”

自谢父徐氏带着金堂走后,谢泽一家也很快搬走,谢洛入主正院,金堂从前在主院附近的屋子,倒闲置下来。直到几年前,谢瑞长子进学,才住了进去。

不过这事儿,谁也不会没眼色的去提,便只拿这路上的景致变化来说。

“这树还在呢,”快到正院时,金堂看到路旁一棵石榴树,已长得比他还高了,如今正值花期,有些花已经落了,还能看见小小的果子正膨胀起来。

这树细说来还是金堂幼时顽皮的杰作。他从前爱吃石榴,便想着自己也要种一棵。他那会儿还也没同徐氏说,只把吃石榴剩下的石榴籽挑了不少埋下,日日来看。得亏后来是发了芽,如今便长成了这棵树,若算来,也得十来年了。

“是啊,”谢洛也想起这树的来历,不由道,“旧年家里院子翻修,匠人想把这树移到别处,你嫂子都没肯。”

“嫂子念旧,”金堂却道,“只是这树在此处,若有碍生活,移到别处更适宜的地方去,也是好事。”

金堂此言一出,几人都沉默许多。

谢洛说那话,是和金堂论旧情,金堂这话说的,就是生分了。

“这世上的东西,哪里就只讲什么适宜不适宜了,”谢泽开口道,“这树既然在此处生长到这么大了,便是适宜此地水土的,贸然移栽到别处,也未必是好事。何况又带着从前的回忆,尤为不一般些。”

谢泽看了金堂一眼,又继续道:“就像你我兄弟同气连枝,便走遍这天底下各个地方,到底还是一家子。”

金堂摇了摇头,又看了谢玠谢玖兄弟和后头的仆从一眼,才叹道:“两位兄长的意思,我心里清楚,不过有些旧事我不想在小辈面前再提,当初咱们三个因何分家,那时如何说好的,以后也如何就是。”

谢洛谢泽如今四十多岁,已官居三品,在满朝官员中,也属出类拔萃,早些年就没被人这样驳过话了。

好在两人虽面色不佳,却也没转身就走。

“到底是爹娘看得长远,”谢洛苦笑着摇了摇头,同金堂道,“咱们进去吧,你两个嫂嫂该等急了。”

金堂听了便也点头,又同几人一道往里而去。

朱氏秦氏久等几人不至,已经到了院门处。

金堂本想上前,瞧见两人身后还站了两个年轻妇人,又有些迟疑。

谢玠忙道:“那是侄儿与玖弟的妻子,今日头回正式拜见四叔,便叫她二人也跟着母亲、二叔母同来。”

金堂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才去同两位嫂嫂见礼。

朱氏一如既往端庄大气,秦氏也仍是削肩瘦身,身姿袅娜,几年过去,两位嫂子倒是被岁月催老了不少。

金堂如今十五六岁,眼见就是成人,两位嫂嫂倒不敢如他幼时般待他,只说些长大了的话来,又问谢父与徐氏身体如何,康泰与否。

等进到屋内,金堂略扫一眼,便知这处陈设与从前旧时大致相类,连用的料子颜色材质也是相当,显然布置的人格外用心。

谢玠谢玖带着各自的媳妇正式上前给金堂行礼,金堂倒没真像前日所说,改做简单笔墨,大方的送了首饰红封给他们,倒叫捧着匣子的两名侄媳妇不大敢收,还是朱氏发话,她们又起来谢了一回才罢。

随后金堂也叫人给朱氏秦氏送上礼物:“嫦儿说这两年大嫂爱玛瑙,二嫂喜松石,我便叫人寻了些来,让嫦儿给画了图纸,打了两套首饰,也不知道二位嫂嫂喜不喜欢。”

两人听见谢嫦的名字,倒很是惊喜:“嫦儿有些日子没来信了,她如今可好?”两人说着,又谢金堂照顾谢嫦。

“我在家也多不管事,嫦儿都是和娘在一处,”金堂迟疑片刻,又看了两位兄长一眼,才道,“不过还有一事,我怕是要和两位嫂嫂赔不是了。”

见金堂果真要起身,朱氏忙叫谢玠去扶他:“这话从何说起?”

金堂将合拢的扇子抵在左肩,道:“我看嫦儿常在家中闭门不出,担心她闷坏了,便常领着她出去游乐,虽解了嫦儿忧思,到底把两位嫂嫂对嫦儿多年教导置之不顾,可不是要给你们赔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