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无奈,但她脾气好,也不想与这位刚及笄不久的小妹妹一般见识,便只摇了摇头,问道:“突然进来寻我,可是外面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话,阿竹才敲了敲自己不甚灵光的小脑袋,怔了怔,又讪讪笑道:“还是殿下聪明,不说阿竹都差点忘了。太子妃娘娘来府上了,说是来探望殿下。”说着,阿竹竟然当着自己主子的面,露出了痴汉般的神色,乐呵呵的,活像个傻子。
自从一年前太子大婚,阿竹有幸跟着平阳一起见过这位外传倾国倾城还才华横溢的太尉嫡长千金之后,她简直就变成了一位小花痴,隔三差五地就要在平阳面前提一提她。要不是因为平阳和太子妃这一年都没什么来往,阿竹没有什么机会再见她,她的这份痴迷,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温楠没好气地朝她瞪了瞪眼,又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中衣:“既如此,你先去好好招待皇嫂,请她稍等片刻,等我更衣之后再前去应接。”说着,她刚撑起身子用大拇指蹭到靸鞵,还未来得及穿上,瞥眼便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进了寝殿来。
“阿楠大病初愈,好好歇着便是,自家人也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林清浅的声音甚是温柔,落到极度声控的温楠耳朵里,引得她浑身一阵酥麻。
跟在林清浅身后的那位应是贴身服侍她的丫鬟,见到温楠,她也恭敬地行了礼:“见过三公主。”
此刻,温楠翻遍了头脑中的记忆,发觉从前平阳与林清浅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她都唤她平阳公主或是三公主,今日为何突然这般亲热,叫起了阿楠?莫不是林清浅往日对平阳的若即若离不是本意,只是因为没什么理由和机会可以亲近,便要趁着这次与她拉近关系了?
想到这里,温楠不禁浑身一个哆嗦。
自高中起就慢慢开始弯成蚊香并且母胎单身的她,一向最害怕就是直女不自知的亲近,特别是像林清浅这种温柔和善又长相异常出众的,她可真的是想想就没办法抵抗。虽然温楠现在不知道面前这人的性取向究竟如何,但她已经嫁给了自己这名义上的兄长,就证明她与自己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既然没有可能,那就不要太过亲近了,要知道从来直女都是姬仔的坑,即使这只是个游戏,温楠也怕自己就此陷进去。
想着,温楠连忙站直了身子,略有些生疏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多谢皇嫂关心,还麻烦皇嫂跑这一趟了。”为了尽量维持往日平阳在旁人中的形象,不至于引来猜忌,温楠还特意将双手往身后背了背,咧开嘴微露出皓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充满朝气一些。
她一个二十三岁的老阿姨了,还要在个十八岁的妹妹面前装妹妹,也是真的不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林清浅虽然年方二九,但相较于现代的同龄人,不知道要成熟沉稳多少,倒是没让温楠感觉自己与她隔了几乎两个代沟。
听到温楠这话,林清浅也没反驳些什么,只是点头抿唇笑了笑,笑靥如花。
虽然温楠回忆中有林清浅的影子,但她这还是头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人站到她面前,还笑得这么好看,让她不禁看得痴了,盯着林清浅的红唇便是喉间一动,咽下了一口名为“欲望”的东西。
林清浅好似有所察觉,她敛了敛眸子,笑得愈发勾人。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温楠连忙清了清嗓子,欲要装作身体虚弱一时没站稳伸手去扶阿竹。可当温楠搭上她的肩膀将目光投过去时,这才发现阿竹偏着头望着林清浅,眼睛里头早已冒出了星星,估计再过上一会儿,怕是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刚才林清浅进来时温楠就总觉得好似少了点什么东西,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阿竹那时看得痴了,连该有的行礼礼节都给忘了……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腹诽着,温楠又暗中用力扯了扯阿竹的肩膀,整个人似无骨地软了下去,阿竹这才反应过来,欲要搀扶她,却被林清浅抢先了一步。
这也就算了,更让温楠意外的是,林清浅不仅一手扶上了她的腰,还一边不紧不慢地吩咐她带着的那位丫鬟道:“阿楠身子还未痊愈,需要静养,芷兰,你先去外面等我,以免人太多扰了三公主清净。”
“是。”芷兰应下,给阿竹使了个眼色,见她眨巴眨巴了眼睛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便干脆直接上手,将她也拉了出去,还非常顺手地关上了殿门。
一时间,不算大也不小的寝殿内就只剩下了温楠和林清浅二人。
不知道是不是温楠的错觉,她感觉无言间,林清浅好像离她越来越近了。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一层中衣从她的腰间直涌而上,窜入她的心尖,引得她控制不住地便红了耳根,一时连呼吸也开始不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