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少将军坐的那么高,不知,看的是哪家的姑娘?”
马进中惊喜地转过了身,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一阵窃喜过后,他道:“黄沙漫天,哪有什么姑娘。”他振衣起身,向她走来。
“不过我想见的姑娘,她方才自己来了。”
夕阳映照着她的脸,真好看……他怀着忐忑的心,低下了头,凑近了她的脸。她也没躲……
黄昏已过,鹤门公主和马少将军回到了军营。晚膳过后,军营又恢复了宁静。
黑暗中,一个人影钻进了少将军的帐中。速度之快,犹如偷吃东西的小老鼠。不过这“小老鼠”偷的不是吃的,而是少将军的美色。
正巧,少将军在洗澡。韩术清趴在屏风后欲偷窥马进中,却见着了触目惊心的后背。那背遍布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疤。从颜色看来,最久的有七八年以上,最近的都应该在三日之内——还未结痂。
她回想起上次被人打晕的事。她受的伤与他相比,简直就是皮毛。况且她在宫廷中有太医,而他只有那不靠谱的赤脚医生。
不知不觉她一屁股坐了下来。等他沐浴完,她已经睡着了。
韩术清醒来时已是三更。而马进中正站在仅有的书架前,手执书卷,低头安静地阅览。
“你在看什么?武将也要看书吗?”
“兵书啊。”马进中头也不抬一下,“我的小公主,你眼里的武将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吗?”韩术清起身,趴在了书架上看他。
“别看书了,对身体不好。”韩术清伸手,穿过书架,扯了扯他的衣袖。“怎么说?”马进中抬起头来,他第一次听到看书对身体不好的奇葩言论。
“我一看到书就头疼。”韩术清努起了嘴。
马进中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一脸宠溺地低下了头。
“还是看你吧。我一看到你就神清气爽,身体倍儿好。”
马进中偷笑了一下。韩术清鼓起来腮帮子,道:“你不理我,我走了!哼!”韩术清假装生气离开,却一直偷瞄他,见他没反应,突然心生一计:一个箭步扑到了他身上。马进中脚下没站稳,倒了下去。
韩术清看准了时机,狠狠地吻了下去。动作之快,马进中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他堂堂少将军,战场上以一敌百,现在竟被一个小丫头压在了地上。
她不重,他只轻轻一提便将她从身上拎了下去,腻腻地喊了声:“小流氓。”而后一把抱起她,扔上了床,自己席地而坐。韩术清被扔得有点蒙,干脆装起了死。
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正色言:“术清,那些信我看过了。”
“什么信?”她吃惊地张大了嘴,赶紧摸了摸衣袖。“在这里。”马进中拿出来信。
她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皇帝早就想杀他了。那次围猎场,皇帝故意允许马进中带他们去围猎。向他们放冷箭的,就是皇帝的人。要不是那些人怕伤着鹤门公主,马进中插翅难逃。
还有那次宴会,皇帝早已在马进中的酒里下了毒。要不是她鲁莽地打翻了他的酒杯……
她有点担心他。毕竟,他们家两代人都效忠于皇帝。听他的名字就知道——“尽忠”。而皇帝却要杀了他。量谁都不能接受。
她紧张地望着他,他却淡定的很。他莞尔一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那——你要怎么谢我?”
“公主想要怎么谢?”
“嗯……要不,以身相许吧。”这小姑娘蹬鼻子上脸了,竟调戏起了少将军。
“好呀。”好像正中他下怀,“此战结束后,我便去向你皇兄提亲。”他后退了两步,拱手道:“还请公主到时务必要同意。”
她从床上气得跳了下来。本是她先调戏的他,现在反被他将了一军。他笑了起来,而复正色言:“术清,我是说真的。此战过后,我们便成亲吧。”公主难过美男关,他凑她那么近,她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刚一答应,他便掏出一把赤金蝴蝶流苏簪,簪上了她的墨发,道:“年华灼灼艳桃李,结发簪花配君子。此簪乃是我娘留下的,我一介武夫,用不着,不过把它给她未过门的儿媳妇,不为过吧。以此为信物,定要等我。”
“嗯。”
“术清,你现在身边没什么可以可以信任的人。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嬷嬷和那个婢女?她们因为你的宽容大度,现在想跟着你……”她未说话,只是点头。
第二日,鹤门公主要回皇宫了。
前来送行的有那嬷嬷,婢女。“别跪着了,快起来吧。”韩术清扶了她们,“你们叫什么?”
“回公主的话,别人都叫我六嫂。”
“以前我父母叫我三妹。”
“术清,六嫂会做饭,洗衣,还会一点点医术。三妹心细,办事周到。”马进中在一旁说。
韩术清点了点头,道:“以后进了宫便是宫女了,要有个像样的名字。三妹,以后就叫瑾妍吧。王堇瑾,女开妍。六嫂,以后就叫慎邢吧。心真慎,开耳邢。”一个“谨言”,一个“慎行”,不知是提醒她们谨言慎行,还是提醒韩术清自己。
韩术清转向马进中,道:“她们在这总有牵挂,要不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让她们到我身边。”
“都依你。”
“那我等你回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