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苏羿才想起来今天苏府设有家宴,所有苏家子弟都要到场。
一来是为了庆贺苏冬灵成为麒麟学院的内院弟子,二来是春闱武试将近,给赴试的后生们打气鼓劲。
苏羿来不及沐浴,只能匆匆换了一身洁净衣衫,就奔赴宴席。
他刚进门,就发现正厅中央设有一张长形方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苏老爷子就坐在首席之上,身旁还留有两个空位,而二叔一家与三叔一家则分别对坐在长桌的两头。
按理说,只有长辈最宠爱的孙辈才可以坐在其身边。
所以苏羿很有自知之明,没有选择过去,而是在长桌的末位寻了个位置坐下来,只是惹得旁边一个远房堂兄弟满脸嫌弃。
苏羿嗤笑一声,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眯眼打量着在座的众人,尤其是两位叔叔以及他们的妻室子女。
因为苏府的每个院子都是独立分开的,平时各房各院分开生活,吃喝不在一起,所以即便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少有机会见面。
加上二叔苏宗翰是正五品的户部郎中,负责掌管清州钱粮,常年住在清州清吏司,很少回苏家老宅,而三叔苏宗器是一名炼器师,在朝中虽无一官半职,但也经常躲在深山老林里潜心钻研灵器,一年到头下来,苏羿能见到两位叔叔的机会,恐怕还没有一手之数。
二叔坐在苏老爷子的右边第二位置,他的右边是二婶王氏,王氏的右边是他们的三个儿子,从长到幼分别是苏闻律、苏闻远、苏闻规。
三叔则坐在苏老爷子的左边第二位置,他的左边是三婶冯氏,三叔有四位千金,分别是苏春善、苏夏荷、苏秋旖、苏冬灵,个个长得貌美如天仙。
酉时三刻,天色渐昏暗。
苏家不管是旁系还是直系,几乎全都到齐,唯独少了养父苏宗岱一家,苏羿并不如何惊讶,对此见怪不怪。
当年养父投敌叛国,轰动了整个北境,人人无不恨之入骨,欲诛之而后快。
传言苏老爷子听闻消息后,当场气得吐血晕厥,数月卧榻不起,后来老爷子病好了,就天天手持朴刀守在家门口,扬言苏宗岱这个孽子要是敢回来,定会大义灭亲砍下他的头颅,让原先对苏家充满敌意的北境人纷纷称叹老爷子深明大义。
朝歌城苏家,也因此而幸免于难。
时至今日,苏老爷子仍会隔三差五地骂上几句,逢年过节更是提刀杵在门外。
此时,苏冬灵从苏羿身后擦身而过,刚走了两步,前者忽然折返,毫无征兆地挠了挠后者的腰眼,“抓到你了,苏羿哥哥!”
“唉,冬灵,别闹。”
苏羿脸红得跟猴子屁股差不多,虽说他两世为人,活了三十年,脸皮早已磨练得像钢板那么厚,但跟苏冬灵玩笑打闹起来,心中依然有种莫名的情愫。
“咳咳!”三婶冯氏瞥了眼苏冬灵,示意她莫要胡闹。
苏冬灵撅起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她一脸幽怨望向苏羿,问道:“你怎么坐在后面?”
“后面风景独好。”
“跟我走。”
苏冬灵拉着苏羿的手臂,连女子该有的矜持都顾不上,非要拉着他一起坐到苏老爷子身边。
苏羿无奈,只好遂了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