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压抑。阿灰始终皱着英气长眉紧抿着唇角,须臾,她再受不得这样的憋屈,握住长刀站起身,“我们去外面看看!”四人心里均存着激愤,默然的一道出了门。明生带着他们沿着村子检查了一遍阵法,宋杳又提出要去见见尸首。明生带着他们去了村子最里面的山神庙。庙门口坐着一位打着盹的身材魁梧,神色倦怠的妇人。明生走上前去,轻声唤:“田婶。”
妇人警惕性很高,听到声音马上睁开了双眼,握着镰刀的手更是先一步便抬到了胸口前,她看到来人面上一下松弛下来,“明生少侠!你可回来了!你。。”田婶扔了镰刀,激动的站起身握住明生的手臂。
“婶子,我带了朋友来看看,这一回我们不走了,定会早日抓住这妖孽,为村民们报仇。”
“好好好,快,你们快进!”
宋杳几步跨进庙里,入眼的是地上摆放着五具盖着白布的尸首,明生走到最右边蹲下,转而看向宋杳与阿灰,“我要掀了。”宋杳绷着脸毫不迟疑的颔首,明生掀开最右边的白布,这是一具新的尸首,尸首干瘪,露在衣袖外的皮肤已有尸斑,表情安详,微微翘着嘴角,显然死的时候并不痛苦,甚至有些欢愉。明生看了半晌,向左掀起一些头,放下手,又依次向左掀开了所有白布,第三,第四具尸首与第五具基本相同,只是最左边的两具却尸身惨烈。尤其第一具尸首,尸身被拦腰截断,断口皮肤参差不齐,漏出森森白骨,张大着嘴双眼圆瞪能够看得出死前极为惊恐。第二具略好些,尸首完整,颈骨断裂,舌头外突,其他各处没有伤口,显然是极短的时间内被勒断了脖子。三位姑娘脸色苍白,燕婉虽是第二次见仍是忍不住全身颤抖,紧紧拽着阿灰的手躲在她身后,宋杳僵着脸紧抿着唇缓步走近一具具尸首蹲下仔细查看。
若说未看到尸首前,宋杳的感受就像听说谁家亲人去世一般伤感,惋惜。如今亲眼看到,随着这些尸首的白布一具具掀开,她的内心的震惊愤怒一波高过一波!宋杳查看过最后一具尸首后,起身快步走出山神庙。她一路一语不发,步履越走越快,五人的尸首始终在她眼前轮番出现,这五人都是青春壮年,她不敢想象他们的家人看到时是如何的心痛,也不敢问眼睛红肿神色疲倦的田婶到底为何一直守在山神庙前,她不可抑制的牙齿打颤,她未曾多想看到的会是这样的画面,她知晓自己其实是怕了,怕什么呢?怕的是这五人中有人是田婶的儿子,怕看到田婶的悲哀,怕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自重生以来一直不敢想她离世之后,阿爹阿娘会怎样的伤痛,她甚至不敢去瞧一瞧他们的轮回转世,她劝自己,还有弟弟可以替她尽孝,时间会抚平他们的伤口,直到如今她以为时间已足够久,她已经淡忘了上一世,未曾想过自己一直逃避的伤痛来的如此突然。她心痛的不得安抚,她记得阿娘温暖的怀抱,记得阿爹举起她时畅快的笑声“我的好好妞妞!”直到三人跟着她无方向的绕了好些圈,她才渐渐冷静下来,宋杳放慢脚步,朝村长家走去。
到村长家门前时,一路沉闷的阿灰认真的问向宋杳,“阿兔,你可有想到法子?”
“阿灰,原本今生我从未想过自己手中会有杀戮,然而今日,倒是当真让我长了见识,他,必杀!”阿灰静静的看着宋杳,她家阿兔从未如此刻般阴沉,总是略带调侃的眼里尽是狠厉的,杀意!
翌日,宋杳找到村长,“村长大伯,杳音有一事需村长与各位村民配合。”
“少侠直管说,只要小老儿能做到的。”
“好,今日起无论白日还是夜里,直到抓住凶手之前,家家户户不得外出,不得离开明生所设阵法。”
“白日也不可?我只怕耽误了田庄上的农事,收成不好,到得冬日家家户户过不安生。”
“村长大伯多虑了,我岂会要她活的这般长久,几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