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不惊不喜，坦然受了这个调侃：“我随时有这个准备。”

颜叶失笑。

有实力且对自己的实力有准确认知的人，永远招人喜欢。

她站起身告别，“不打扰你了，一会儿要和希月视频呢，我就先走了。”

“对了，我们临时改了计划，明天你和秦石宇的第一幕戏，改成你和安檬的了。”

倒不是因为那几句口角，只是因为男主角不够敬业，马上要拍戏了，他还没准备好。

“通知她了吗？”

“还没，这不我过来了吗？”

沈清宁看了眼对门，思索一秒，“那我就先休息了。”

颜叶本想问你们不需要对个戏吗？又想起她们关系不好，也就没说。

——

事实证明，不对戏是拍不好戏的，尤其是在一方是菜鸡的情况下。

拍摄的第一场戏图个开门红，导演特意挑的简单的，没有武打，没有肢体冲突，没有过强的情绪波动。

但就是ng了好几遍。

第三次ng之后，沈清宁眯眼看向安檬：“你在刻意让着我？”

故意不好好演，衬托她？

还是怕演的太好被她报复？

安檬接过助理小秦递过来的水，看了眼惨不忍睹的半成片，又不忍直视地扭开头。

“不，你想多了，我是真不会演，那就是我的水平。”

沈清宁：“……”

怎么可能有人把戏演的那么糟糕！

还是在不是故意的情况下。

天赋派沈清宁理解不了。

这绝不是学霸的优越感，但凡是亲眼看到安檬拍摄的人，都会有相同的想法：怎么会差成这样呢？

沈清宁看着她，欲言又止。

安檬心理素质很好，“没关系，你随便评价。”

刚才小秦过来给她递水，默默点评了一句，“安檬姐你肯定会火的。”

小秦补充：“在b站鬼畜区。”

“……”

所以安檬对自己水平非常有自知之明，这会儿什么打击都接受得了。

出乎意料的，沈清宁没有打击她，而是说，“这个角色很契合你，你本色出演就可以，别看剧本了，闭上眼，认真找找你和角色的共性，然后表现出来。”

安檬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沈清宁会这么说。

“你不骂我？”

沈清宁奇怪地挑挑眉：“你希望我骂你？”

安檬：“……”

在她预期中，沈清宁就算不骂她，也该讽刺几句“演技不行还非当女主”，怎么也没想到沈清宁会指导她。

但显然这是最适合她的，她没有基础、非科班出身，既没有经验也没有理论知识，唯一的优势就是角色和她相似，可以本色出演。

在这种时候，扬长避短是最好的办法。

她顺从地闭上眼，妄图在脑海中构建出这个角色，提取出共同点，却还是心存疑惑。

应该有用……可她能做到吗？

短暂的中场休息之后，两人再次站在几台机器正中间。

安檬摸了摸脸，确定角色的半块面具戴在脸上，深呼吸几下，对导演说：“我可以了。”

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看向另一位主演。

沈清宁：“我还不可以。”

没理会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她只看向安檬。

“听好了，站在我面前的，不是花滢，不是这个角色。”沈清宁穿着角色的服装，但目光是属于沈清宁本人的，深邃而宁静。

她看着她，目光像是可以穿透那层面具，那层脂粉，那层皮肉，直击灵魂——

“是你。”

她缓缓开口，“而你是安檬。”

安檬眸光涣散了下，又很快重聚。

茫然和犹豫不在了。

她点点头。

是，我是安檬。

本色出演。

一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