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道:“是啊,三年之内,凭主人的那套剑法,足以让一位顶级高手问事了,但是……”
独孤妄缓缓道:“老夫也担心这点,看得出,这丫头情太深,到时反噬会更加严重,要赶快找到师弟才行。”
老奴道:“剑法和心法集于一身,到时圣教伟业定然水到渠成,但为何主人不找另一个小子?毕竟他是莫大人的孩子。”
独孤妄摇头道:“弟媳在怀着莫彺时受的寒毒已经转到了他体内,现在根本练不了内家功夫,就算用九转金丹治好了也要调息许久,时间太仓促了。”
他望向人潮,又缓缓道:“况且,他是个性情洒脱不羁的孩子,硬是教他,说不定会出事。”
独孤妄和那老奴聊着聊着,一晃眼就不见了人影。
……
莫彺与秦佩两人四处游玩,先是去吃了些零食碎嘴,转而又到池边猜灯谜。
“这儿的灯谜也太过容易了,你看这:‘千里相逢’,一看就晓得是个重字嘛,还有没有更难些的?”,秦佩左提右提着礼品,已经将周围大大小小的灯谜猜了个遍。
那摊主哭丧着脸道:“没了,没了,你快去别处猜罢!”
莫彺笑道:“你们这灯谜着实简单了些,别怪我们太狠就是。”,忽而想到,往年和芙儿妹妹猜灯谜,自己也出了一个灯谜与她猜,当即向秦佩说道:“秦佩师姐,不如我们打个赌?”
秦佩道:“你说。”
莫彺徐徐道:“我出一个谜面与谜目,你答出来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情,反之亦然,你看怎样?”
秦佩直言道:“你出罢!就没有我答不出来的灯谜。”
莫彺哈哈笑道:“好,那麻烦大叔借我一盏灯和笔墨了。”,说罢拿起笔在油纸灯上刷刷写上几个字。
秦佩念道:“两人站一齐,住持干着急,打一字?”
莫彺道:“不错。”
只见秦佩左思右想,踱步来踱步去亦想不出个头了,说道:“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个字?”
莫彺哈哈道:“既然有这个谜面,自然就有这个谜底了,你想不出,可要答应我一件事了!”
秦佩连忙摇头道:“再让我想想,很快就想出来了。”
莫彺道:“唉,你慢慢想,别到时又说我欺负你,嗨!大家不妨帮帮她的忙,谁想到了都算是我秦佩师姐赢了咯。”说罢,他讲灯笼高高挂起,在一旁坐下嗑起了瓜子。
周围的一人一个接一个的过来,然后又走开,没一个人想得出这谜底。
莫彺心想:“除了芙儿,又有谁能知道这谜底便是我的名字呢。”,想罢又惦挂起远隔千里的苏灵芙和师傅,“不知芙儿过的可好,每年过节都是我陪着她,今年她会不会寂寞了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莫彺站起身来,说道:“秦佩师姐,我看你还是猜不出了,算了罢!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做些过分的事的,顶多是帮我洗袜子,当我的沙包替我练武功罢了,哈哈哈……”
秦佩当真是急的两眼花花,灯火闪闪映在眼中更是让她的俏眼显得怜人无比。
莫彺喊道:“两人站一齐,住持干着急,再没人猜出就算啦!”
届时忽而在人群中响起一声:“两人站一齐,住持干着急,不就是一个双立人加一个王字么?”
莫彺听后吓得往后一跳,手中的瓜子散落一地,忙叫道:“谁说的?不算不算!时间都到了!”
秦佩一下便想明白了,拉着他衣角,道:“怎么不算?是我赢了!两人站一齐是个双立人,住持干着急,不就是光头主人,一个‘王’字么?加起来不就是莫彺师弟你的那个‘彺’字么?这下要你帮我洗袜子,当沙包啦!”
莫彺见好事被坏,忙在人群中左看右看,忽然见一个脑袋从中窜了出来,他伸手揪住一把那脑袋的头发,往前轻轻扯了扯,那人便整个冒了出来。
“我要看是谁……”,气话还未说完,只见眼前的是一双灵动的眼,闪烁照人,她朱唇带笑,一副容貌沉鱼落雁,便好似映月之泉一般,却无比熟悉。
“芙儿!”莫彺失声喊道。
“彺哥哥!”,那女孩也惊喜地喊道。
苏灵芙喜的跳了起来,连忙抓住莫彺的手,道:“彺哥哥!当真是你!”
莫彺喜道:“芙儿,你怎么在这里?师傅也来了么?”
苏灵芙笑道:“爹爹没来,是一个前辈带我来找你的。”
莫彺道:“秦佩师姐,这是我的好妹妹苏灵芙,你见过罢?”
秦佩忽而眉头一沉,随即稳下心神道:“灵芙妹妹,我道是何人猜出了谜底,原来是你呀!”
苏灵芙为人大性大情,当即黑着脸道:“哦,原来你们俩在约会,哼,枉我还风尘仆仆赶了千里路。”
莫彺忙道:“甚么约会啊?我是趁着过节才来玩,哪会管它是七夕节还是鬼节?”
秦佩也附和道:“是啊灵芙妹妹,不过一时贪玩罢,更何况,我俩快……”
苏灵芙“哇”的一声,哭喊道:“好哇!才一个月就已经快大婚了,那我恭喜你们!”,说着说着就往外跑,哪料一头撞在人群挤不进去,又被弹了回来,跌在地上。
莫彺吓了一跳,赶紧跑去扶起她来,解释道:“秦佩师姐是说,我俩快要上奇青门了,到时不就难得出来玩了,你说是么?”
苏灵芙只哼了一声,两脚一摊在地上硬发脾气。
莫彺心疼道:“跌疼了没?你坐在地上,等等腿要被踩断了,你想当个瘸腿姑娘不成?”。
苏灵芙一听连忙又站了起来,仍是将头转向一边。
莫彺苦笑着向秦佩道:“我的小妹子就是这样,被我和师傅从小宠着,当真不好意思。”
苏灵芙喊道:“哪有这么一回事!明明爹爹一人宠我,臭哥哥就只会吓唬我恐吓我!”
秦佩听的也是哭笑不得,忙拉着两人道:“我们不如回到客栈中去再叙旧也不迟,毕竟这里人多口杂。”
随后莫彺连推带拉地带着苏灵芙,三人终于回到栖凤楼。
莫彺道:“芙儿,你说的那位前辈是谁?他在哪?”
苏灵芙道:“独孤前辈也在这家客栈中,他武功十分高强,应该知道我们回来了罢。”
秦佩心道:“武功高强……兴许是父亲认识的人?”
莫彺道:“你刚刚坐在地上,弄的邋遢死了,快去梳洗睡觉罢。”
苏灵芙扭头道:“好啦!又要赶我走啦!枉我……”话还没说完,莫彺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走,边走边向秦佩说道:“当真对不住啊秦佩师姐,你早点歇息罢。”
秦佩点点头,心中叹气道:“这人一个晚上撒了无数的娇,闹了无数个别扭,得亏莫彺能忍受得住。”,随即心中又有些羡慕,又说不上来羡慕甚么,于是回去自己的客房,准备梳洗寝睡了。
莫彺拖着苏灵芙到房中,已经累的手都麻痹了,气吁吁的想到:“芙儿身子小小,力气却不一般大。”,随即想起苏灵芙多多少少练武已经快有十年,虽然多是马马虎虎糊弄过去,但自己也未曾见过她与人动武,唯一一次只是将镇上的一只恶狗踢了个满地找牙。
只见苏灵芙扯下莫彺的手握住,柔声说道:“彺哥,芙儿真的好想你。”
莫彺叹道:“傻的,你上次去杭州不也去了两个月,又有怎的呢?”
苏灵芙道:“那是你等我,这次是我等你,又怎能同一而论?更何况,你身旁还有个秦佩,而那甚么师伯又对你不好……”
莫彺道:“师伯对我很好,秦佩师姐也没欺负过我,就当是出来耍一趟罢了。”
苏灵芙急道:“那你们……你们还弄个甚么婚约?”
莫彺气道:“混他的账!不过……不过我的确是不知师伯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你莫担心,我很快就能与你回家。”
听见这声“回家”,苏灵芙只觉是甜入心头,而后莫彺又问道:“芙儿,你说的那个前辈到底是谁?”
苏灵芙答道:“那位前辈叫做独孤妄,我从岑爷爷那听到,他好似与你父亲相识……”
“我父亲!”莫彺惊道,又问:“你说岑爷爷?是年爷爷么?”
苏灵芙当即将如何与岑康福相遇、听来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全讲了出来。
莫彺听后眉头轻皱,苏灵芙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当即安慰道:“彺哥哥,你莫要担心,你爹娘一定还活着的。”
莫彺转而笑道:“我不担心,不过你讲的故事倒十分有趣,没能听完着实有些扫兴。”
苏灵芙也笑道:“到时我再找独孤前辈或者岑爷爷讲完不就行了!”
莫彺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可怜岑爷爷经历如此巨变,才三十几岁,连头发也都白了,不如到时候见面,叫他岑叔叔好了。”
苏灵芙笑道:“莫彺哥喜欢就好。”
莫彺捏了捏她的脸庞,说道:“好啦,明天还要赶路,早些歇息罢。”说罢,门外忽的传来一声轻响。
苏灵芙警惕道:“有人么?”
莫彺打开门四处望了望,见一人没有,才安心道:“大概是风吹响了门窗,你歇罢,我走了。”
隔壁的房中,秦佩倚在门前,胸口起伏不断,额前一滴冷汗垂落。
三人在各自房内歇息,确是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