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去便被一股威压死死压住。
那威压与师尊身上的冰寒之势不同,楚尽霄只感到一股磅礴杀意袭来。
这杀意是针对他这个外来者的。
杀意压的他支着剑,膝骨慢慢弯曲,四面八方的龙魂隐藏在暗中觊觎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神色。
在龙渊之中不是吞噬同类就是被同类吞噬。
在感受到一股杀意之后,楚尽霄双目完全变成竖瞳,侧身避开那直冲他心脏而来的利爪,拔出剑站起身来。
“你身上是祖龙的血脉?”
在身上染血之际,楚尽霄听见龙渊之中的声音。
一步步往深渊深处而去。
那有他神魂的傀儡人被蒙蔽了心智,他此时一无所知。
宁霁垂眸等了很久。
在天色暗下之际收紧剑,转身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乾坤袋中又多了抹熟悉的身影。
孔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鼓起勇气与宁霁一起的。
猜到他要去鬼蜮,他咬牙便跟了上去。
他从未做过如此冒险的事情,不过他到底也安慰自己。反正现在这具身体不过是他而已,就算是去鬼蜮出事了,自己本体也不会受影响。
心中莫名的冲动叫他跟着宁霁。
当“酆都”二字映入眼帘时,孔翎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幽幽鬼气侵蚀着四周草木,只要再往前一步,便是无论多高修为都无法再退出去。
宁霁想到楚尽霄,慢慢垂眸。
他抿唇将龙鳞放在城外,转身踏入了酆都。
楼危宴闭目坐在座上,脑海中还在想着昨日的梦。
这时候幕僚禀告后走了进来。
“什么事?”楼危宴皱眉抬起头来。
幕僚低声道“魔尊,那宁霁去了鬼蜮。”
他竟然真的为了谢与卿去鬼蜮
楼危宴指尖一顿,眉头倏然皱了起来。
宁霁去鬼蜮对他们来说本应是好事,幕僚不明白尊上为何却变了面色,但还是顿了顿小心道“尊上,鬼蜮之中凶险万分,且不说就算宁霁本事通天,能不能出来。便是他出来了,也恐怕注定会受伤。”
“他是玉清宗唯一一位化神修士,此次我们惜败也是因为他,现今有此机会,我们不如”
他说到这儿抬起头来。
楼危宴却眯了眯眼,看向他。
“这件事我自有定夺。”他语气有些危险。
那幕僚也是聪明人,到这时终于也听出魔尊对他的话并不满意。
魔尊好似对那宁霁十分特殊。
这个认知浮出脑海,他话中止住。
楼危宴此时摩挲着修罗刀看向他“宁霁是本尊唯一的对手,我不希望用龌龊手段来对付他,你若再说这种话,下场自己知道。”
他面上虽无表情,却透出一丝杀意,叫正在猜测他心思的幕僚心中一凉,不由抬起了头来。
“下去吧。”
楼危宴皱了皱眉,那幕僚小心退下。
他垂眸时想到梦中宁霁的身影,不由有些烦躁。
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酆都之中,苏风焱手中握着解药,一身青衣看着他。
“你果真来了。”他目光奇异。
宁霁皱了皱眉“解药呢?”
他至今还不知这疯子究竟要做什么。他与苏风焱之间一开始就是敌对关系。几次没能杀了他,叫宁霁面色冰冷。
鬼蜮中的死气对修士并没有好处,那些怨魂在碰到宁霁衣袖的一瞬被剑气震碎。
苏风焱低咳了声,缓缓收紧了手。
“你其实不该来这里。”
宁霁抬眸看向他。
苏风焱笑着打开瓶子,将瓶子往下,里面什么都没有。
寒光乍然落在他肩上。
“我虽不知如何杀你,但却能一遍又一遍的折磨你。”
“苏风焱,万剑穿心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鬼面森寒,眼中杀意毕现。
即便是在满是肮脏怨魂的鬼蜮,他依旧白衣不染。
苏风焱第一次见他时那人便是昆仑孤雪。
如今亦然。
他唇边溢出血迹来,此时却道“我从今日起,不会再骗你。”
鬼蛊是他血肉所制,若是要说解药,便也是他一身鬼血。
苏风焱垂眸道“月圆之夜我身上的血便会变成如常人一般。”
“剑尊可取我心头之血,自会解毒。”
他是笑着说出来的。
宁霁面色淡了些,没有如苏风焱所料般勃然大怒。
他心中并无被要挟之恨,因为对于这种人根本没有必要。
宁霁千锤百炼已久,道心也不会因垃圾染尘。
他收了剑,苏风焱霍然抬起头来。
便听那人淡淡道“不是所有事都会如你所愿。”
宁霁转身没入了黑暗中。
他宁愿与怨魂一起,也不愿站在他旁边。
苏风焱本是笑着的,却猛然收紧了手,心中一刺。
作者有话要说:虐渣开始啦,小楚黑化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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