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玉望着沈柔,忍不住想起三年前那个寒冷的春日,雪犹未停,沈柔便一封信来,说自觉与他缘尽,要好聚好散,从此做普通朋友。
谢风玉自然并不答应,可沈柔心意已决,竟见都不再见他一面,三年过去,谢风玉从惊愕无措到烦恼不安,最后心如止水,收起了自己房里有关沈柔的所有东西,放进箱笼上了锁,就当和她一别两宽罢了。
唯一就是他一直都没把这事告诉自己任何一个朋友,只沉默着,似乎还在等待三年之后沈柔走出家门,回心转意。
可现在沈柔的确走出家门了,却丝毫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谢风玉透过窗户,冷眼望着她左拥右抱,终于还是松了口,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诸位郎君们。
而有他们知道这消息,想来要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圈子里所有人都会知道此事了。
谢风玉如此想着,抬目望向沈柔,微笑淡淡。
他本没有叫住沈柔的意思,只不过看到沈柔和赵二嬉笑怒骂,姿态亲昵,不知怎的还是开了口。
反正即使是朋友,路上见到了,也是可以打招呼的。
谢风玉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一面继续微笑道:“你何时出府了?真是难得。”
沈柔则客气回答:“刚出来没一会儿,碰到谢郎君,可真是好巧。”
啊,巧,确实很巧。
巧就巧在谢风玉最爱的登仙阁和沈柔最爱的天香楼正好挨着,往日两人各自与会朋友,最后总会聚到一处去。
如今分开了,爱好却还没变,沈柔一出门就撞上谢风玉,虽是巧合,却也实属正常。
两人都想到了这一点,霎时沉默了下来。
不过只一瞬,谢风玉又道:“你喝酒了?”
沈柔身上有未散的酒气,眼神也有些迷离,谢风玉常年拘着不让她喝酒,一眼就看出她状态不对。
而沈柔瞥了谢风玉一眼:“是,如何?”
是又如何,你管得着?
谢风玉听出她的意思,不说话了,却也没离开。
沈柔没赶他走,却也不跟他继续聊,两个人直愣愣杵在那里,还是赵二感觉不对,哼了一声道:“干嘛,姓谢的,沈大都跟你没关系了,你还缠着人干嘛?走啊!”
他声音聒噪,护着沈柔的模样格外烦人,谢风玉转而看向他,微微眯了下眼,缓缓笑道:“赵星飞,你叫我什么?”
他笑意未达眼底,一双眼睛冷冷冽冽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无情地把人扔去抄书——赵二最怕这茬,没忍住怂了。
还好沈柔替赵二开口道:“他说话一向如此不拘小节,何况说的也是实话。”
谢风玉眼神微凝:“你在为他说话?”
沈柔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谢风玉只是道:“你可知这三年来,他四处约人打架斗气,输了就报你的名字,扬长而去,搞的许多人对你心怀不满。”
沈柔还真不知道这事,瞥一眼赵二,赵二只神色讪讪,小声道:“那没办法,不然他们怕是要追着打我,沈大,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挨打吧?”
沈柔自然不会,不过沈柔很想自己打他一顿。她没好气看了赵二一眼,当着谢风玉,却还是道:“赵二是我的人,报我的名字有何不妥?哪怕由此埋下祸患,也是我来处理,不需谢郎君挂怀。”
谢风玉望着她:“柳若也牵扯其中,拉拢了一大帮对你不满之人,恐怕你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