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来营是寻何人?”
长髯客与张安并肩高,言语和煦,做得善人。
“不知先生是?”张安将张飞拉回身侧,双手持礼相待。
“在下姓曹名操,字孟德。沛国谯县人氏,现任军中骑都尉。”曹操年近而立,却不托大,与张安说的融洽。
“原来是曹将军,方才我家兄长有些失礼,还望二位将军见谅。”张安替张飞给二人赔罪,他们此行十万火急,不可与人生了争执而误事。
“无妨,元让,还不快与先生赔罪?”曹操少年时爱游交四方,各种朋友不下千百,这位少年目光坚毅,礼数大方,定非平常人家。
“某是夏侯惇,字元让,刚才趁了口舌之利,莫怪之。”
夏侯惇与曹操是家族兄弟,两家关系还得从汉初说起,曹操祖上是汉初名相曹参,而夏侯惇的先祖是汝阴侯夏侯婴,当年大长秋曹腾在夏侯家养继一子,名曰曹嵩,而曹嵩正是曹操的父亲。
“夏侯将军不必重礼,孟德先生,我等是从广宗而来,今日特来拜会义真公,望其出兵北援我军。”张安向曹操道明了由来。
“冀州方向来的!”曹操神情略微有些激动,随即道:“那你可识得清河崔琰军。”
“我等就是崔琰义兵,某姓张名郃,字儁乂,乃是义兵帐前主将。”张郃自报门户。
曹操一听更是高兴,急忙上前拉住张郃手臂:“原来是张儁乂,那你定然识得扶墙君子张仲定!”
曹操之所以说出此番话语,全是因为他的父亲曹巨高。
曹嵩时任汉室九卿中的大司农,大司农一职掌管天下财政,而曹巨高不像养父曹腾那般清廉,喜重利,爱重金,贪渎之风日久矣。
恰逢崔氏贩马需要渠道,打点上下关系,久而久之,崔家家主与曹嵩有了密切的书信往来。
几月前,曹嵩又收到了一份崔家家主的书信,其中言明崔氏四子崔琰举义兵匡汉,信中也带了几句张仲定的言论。
不知是凑巧,还是天数。又被时任议郎的曹孟德看了去,自此之后曹操成了张仲定的头号鼓吹者,雒阳一地张仲定的名声全是由这个心系汉室的家伙吹捧起来的。
“咳咳,孟德公,不知寻仲定有何要事?”张安略微尴尬的笑道。
“仲定啊!吾给汝说你的那文章……什么?你是仲定先生!”曹操惊讶的向后退了两步,那双眯缝眼竟然也能看见眼仁。
曹操多次想过张仲定的形象。此人要么是个年过五旬的潇洒隐士,要么是三十而立的匡汉文豪,但从未想过是这乳臭未干的少年郎。
“先生之称呼不敢当,孟德公,你可安好?”
“咳咳咳!无恙,无恙!”
曹操的仕途并不顺畅,几起几落又涉身于党锢之祸,屡次谏言被拒后心态已然有了变化,此番又因张仲定的话语重新燃起了匡扶汉室的雄心,不惜动用父亲的关系争得这骑都尉之职,今日见了鞭策之人却不知从何说起。
“孟德公,不知可否领我等入营。”张安此刻越发心急,只恐误了增援时辰。
“当然,我为先生牵马。”曹操不会将此等隐秘说出口,虽然他看不惯父亲的作为,但为人子不说父之过,这份敬意显在态度之上。
“万万不敢。”张安年龄比曹操小,而人家又是朝廷官员,怎可让他做这下人活计。
“你便答应就是,我家兄长不止一次提起你了。”夏侯惇忍受着曹操的恶眼将话语说了出来。
“那我为孟德公牵马,咱们并列而行。”张安上前牵住曹操的马绳,二人同步进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