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说了几句客套话,一众官员纷纷应承。
“安初到槐里,不知哪位是郡丞?”张安想要先认个门路。
话音刚落,一位中年男子走出席位,此人长须浓眉,有不怒自威之感。
“正是下官,吾姓马名校,字公考,扶风茂陵人氏。”
马校,马融之子,名将马援之后,因卢植,郑玄在马融名下求学,故在朝堂也有些名望。
“原来是马服君后人,马郡丞请坐。”果然与张安料想的一样,这汉家的官场左右都是关系户。
“谢使君。”马校神采奕奕的退回席位。
“哪位是功曹?”张安目光掠过席面问道。
值此时,左侧又出一人,此人高额发稀,步伐轻快,也有三四十的年纪。
“乃是下官,吾法名衍,字叔生,扶风郿地人氏。”
法衍,名士法真之子,法真此人精通谶纬之学,善于用神仙假借的预言之术。
“原来是玄德先生之子,法功曹请坐。”
张安之后又问了主簿,督邮等人,大致了解了右扶风的官场,应证了非世家豪强不得显名的话语。
半个时辰之后,马校备下了接风宴,席面上美酒肉食一应俱全,可谓奢华至极。
张安只饮了两杯水酒,却也不说这奢靡之风,他新官到任,不好得罪各家本地人。
“公考兄,安有一事要提,本郡兵马有多少人?”
张安已经在考虑收纳流民之事,为了稳固当局,还需引郡中兵马来槐里驻守,以防起了饥荒之乱。
“本郡兵马有五部军司马,共计五千人。”马校起身答道。
“那都在何地?”张安紧接着问道。
“这……”马校欲言又止。
“郡丞但讲无妨。”张安察觉到了异样,紧问不舍。
“皆在……前任使君鲍鸿处!”
张安脸色微微一变,重重拍打木案:“鲍鸿治理蝗灾不利,已被朝廷罢黜,怎可再次领兵?”
“使君息怒,郡都尉鲍鸿正领兵与边章叛军酣战,一时还未接到朝廷罢令。”法衍开口打个圆场,看来与鲍鸿有些旧情。
“郡都尉?何人给他立的郡都尉,三辅之地不设都尉,军政大权皆系于右扶风之职,何人敢如此猖獗,藐视朝廷法度?”右扶风就这五千兵马,自家使用都有些吃紧,怎可借调他用?
“是破虏将军的意思,车骑将军命破虏将军驻扎右扶风,与右扶风兵马合力抗敌。”马校直接抛出了董卓的名头,想要看看这位使君要如何收场?
“张公既已率大军出征,借调州郡兵马也属情理之事啊!”法衍开腔助势,想要压一压这位新使君。
张安低头沉默不言,马校与法衍通了眼色,有些许得意。
“此事……不妥!三辅之地拱卫皇家,此间兵马不容借调,有谁愿意带吾之印信去要回兵马。”张安急需这支部队,无论是安身立命,还是为民谋福,手中无兵权皆是空谈。
张安话语一出,众席皆为沉默,董卓在凉州的名声如日中天,张温都要依仗他来击败边章的乱军,右扶风又有何人敢去触董仲颖的眉头。
“罢了,既然无人愿去,那就……”张安停顿了片刻,抬头看向众人,在这些官员眼中不乏讥讽。
“安亲自去,带着陛下的诏书,带着张仲定的头颅,带着右扶风劳苦百姓的生计,汝等可有异议?”
“愿听使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