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好好想想吧,本宫非你不可。”
带着这句嘱托,叶浅柔出了风凝宫,出了皇宫。
夜晚的京城长街也别有一番滋味,家家户户门口高高挂上了灯笼,发散出温馨亮堂的光亮。
外头还有小贩支起摊子,在外头卖力的吆喝着,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多少姑娘公子并肩而行,笑得好不肆意。
路过正在做饭的屋子外头,饭菜飘香,哪怕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但是就是那股子家的味道,格外的让人艳羡。
小孩子在外头成群耍闹,乐乐呵呵,哪怕只是追着打打闹闹也是格外的快乐,父亲在外劳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母亲在家穿针引线打理好家庭。
晚上一家人坐一块儿,聊聊趣事儿,吐槽糟心事儿,格外的惬意。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只是注定这些不是想要就能拥有的。
安凝露的执着比她想象中还要愈发,装傻充愣的拒绝还不够让她放弃,那么,她该怎么让安凝露主动知难而退呢?
她终其一生最为在乎的也就是她儿子陆云琛,假如,陆云琛爱上了她,安凝露的表情会不会很可笑?
不过这个可笑的念头刚刚升起,叶浅柔就摇了摇头,陆云琛本没有错,他没有必要因为他母亲做的错事来承担后果。
安凝露是安凝露,陆云琛是陆云琛。
叶浅柔让车夫在路边停了下来,她下了马车,云儿与平原紧随其后,云儿察觉到了叶浅柔自从入了宫出来,就心情不太好,不过她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开口出言安慰。
只能默默的跟在叶浅柔后面,至于平原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更甚了。
叶浅柔漫无目的的走着,思绪有些杂乱,直到走到了一个卖糖画儿的小摊贩的摊前,她方才停了下来。
她尤其钟爱糖画儿,幼年时有安和叶蜀君两爹娘准备,小时候每次和安和出来,她都会在糖画儿摊子面前停下,随后抬起娇俏的面容,抬起头询问:
“娘,柔儿可以尝一个吗?”
每当这时,安和就会笑着刮着她的小鼻子:
“当然可以呀,不过不能贪吃哦,我们家柔儿呀,就是个小馋猫。”
“那可以买两个吗?”她伸出两根小指头,眨巴着大眼睛,打着商量。
顿时,安和夫妇两忍俊不禁。
“好,就给柔儿吃两个。”
至于她爹叶蜀君,则是一言不发的拿出银子结账。
街角的欢笑声,现在想想都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后来家破人亡后,她很少去碰糖画儿了,直到有次在爹娘忌日那天,她心如刀绞,难过无法言喻,却不敢轻言暴露,那日阴风阵阵,许多小摊贩都瞧着天色不尚明朗,早早的收摊子回家。
只有那数十年如一日的街角,糖画儿摊子还在摆着,她走到了摊子面前,停下。
眼瞧着上有一个个生龙活虎栩栩如生的糖画儿,想起昔日,竟没忍住落下泪来,那种年少时期家的温暖,一旦失去,再也无法得到。
那天,陆清泽慌了,他扳过她的身子,神情慌乱,他的动作却格外的温柔,他拿出帕子擦拭着她的脸颊,甚至于,主动伸手把她抱在了怀中。
那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
她的头靠在她结实的胸膛上,隔着那薄薄的布料,她听到了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
砰砰又砰砰。
那温柔更带着安抚的嗓音,就那样随风入耳,她听到陆清泽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阿雪,不哭。”
是啊,阿雪,她在他面前,连个真实的名字都不敢言说,那一刻,她不是叶浅柔,有不是残雪,她只想当陆清泽一个人的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