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是感觉自己现在仿佛是被一只侵略性极强的猛兽按住,等待开膛破肚的猎物。除了接受死亡找不到其他选项。
就在浅瞳考虑着到底该不该直接上刀撬开雷枭的嘴的时候,却敏锐地发现雷枭的抖动似乎逐渐减轻了下来,手臂的力度也放松了一点。
惊讶地斜眼看了一下雷枭埋在自己颈间的头,一个看上去有些荒唐的想法突然从浅瞳脑中闪过:
是她的血。
雷枭喝了她的血,所以症状减轻了...
虽然浅瞳实在不确定自己的血喝进胃里到底还有没有用,可是眼看着雷枭的颤抖逐渐减轻,停止。浅瞳还是咬了咬牙无奈地将手臂重新环在了雷枭的背上。
死马当活马医吧,只是咬一口也没咬在动脉上,就算没用也不过几十毫升血罢了,若是真的能抑制住雷枭的毒,倒也值了,为了拿到血婆罗,眼下她们当真是时间紧迫。
静静地躺在雷枭身下,浅瞳只感觉颈项间已经由一开始的刺痛慢慢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起来。
雷枭的撕咬逐渐让伤口变得又麻又痒,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难熬了。
手掌不断轻轻抚摸着雷枭的背部,安抚着他,浅瞳突然没头没尾地想到若是这方法真的管用,以后岂不是雷枭每毒发一次,她就要被咬一次吗?她是人,可不是面包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浅瞳只觉得脖子已经彻底没了知觉,整个人都被雷枭压得手脚发麻,雷枭终于抬起了头,睫毛轻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雷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么?”
浅瞳见他竟然睁开了眼睛,顿时松了一口气,自然地伸手去探雷枭的额头,随后轻轻皱了皱眉。
入手依然是一片滚烫,剧痛和昏迷虽然有所好转,可高烧却还在持续着。
她实在无法判断雷枭的好转到底是因为喝了她的血,还是像刚才一样只是一瞬间的暂时好转,所以依旧是无法放心。
雷枭在浅瞳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时愣了一下,半晌低头看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浅瞳一眼,沉声道:
“没事。”
刚才他确实因为毒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和意识,但断断续续的记忆还是有的。
浅瞳照顾他,甚至给他喂药的事他都模模糊糊地有一丝印象。
从小在枪林弹雨中长大,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次数数不胜数,这点小事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浅瞳刚才着急的模样却让他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知道浅瞳会救他,无论是因为地下水,还是因为自己中毒的原因。
但是他却没想过浅瞳会真的担心他。那样的行动和焦急都是发自内心的,这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心里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感觉。
她为他着急的样子,让他没来由地心情很好。
低头又扫了一眼浅瞳被自己咬得惨不忍睹的脖颈,那种感觉似乎更加强烈了起来。
缓缓收了收力道,雷枭揽着浅瞳换了个姿势,不再将自己的重量压在浅瞳的身上,转而将浅瞳搂进自己怀里,半晌黑眸半闭,沉声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