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溅出一个小小的水花。

“就因为秦嬷嬷？”

赵箴认真的点了下头：“她的身上有那个小妖的气息。”

王暄笑着摇摇头：“这不可能。”

赵箴眉头一皱：“为什么不可能啊？”

“惠妃为人淡雅如菊，从不参与后宫中的勾心斗角，也很少得到皇上的宠幸，宫里人人都说惠妃活的就像是冷宫中的妃子一般。”

王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跟秦嬷嬷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秦嬷嬷，再说，你们不是要捉到那个小妖吗？现在我告诉你了，怎么反倒是退却了？”

赵箴越说心里越觉得闷闷的，她虽然法力差了点儿，可这么简单的辨别妖气还是能做到的，怎么，她的脸上有着“我不行”三个大字吗？！

“其实最重要的是，外臣无诏不得入宫。哪怕你想去，我也不能把你带进去，除非有圣旨召我父亲入宫。”

赵箴垂眸不语。

王暄有些歉意的说道：“那只小妖只要存在一天，随时都有报复王家的机会，我也很想捉住那个小妖斩草除根。实在是我如今还没有入仕……皇上更不会召见我，若说召见，只能是我父亲。”

赵箴抬起头，目光晶亮的看着王暄：“我偷偷进去不是很简单？”

王暄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赵箴的话：“皇宫守卫森严，姑娘还是不要为此犯险。”

“况且，宫中有国师姜邈在，妖怪应该无处遁形才是。”

“姜邈？”

“嗯，说来话长……”王暄顿了顿，思绪有些飘忽：“前些年，皇上出宫到别院避暑，随行的家眷有惠妃和大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在将要行到别院的时候，大殿下突然像是中了邪，先是流涎，后是身体抽搐，不多时便昏迷不醒。随行的太医皆束手无策。”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路过一神医，给了一杯……像是清水的东西让大殿下服下，随后，大殿下便幽幽转醒。”

赵箴听的津津有味儿：“这么简单就成了国师？”

王暄淡笑着摇摇头：“因为皇上担心大殿下的安危，于是就让那人一同去了皇家别苑。经过交谈，便断定几日后会天降大雨，而且还是一连几日从不间断。”

赵箴摩挲着杯子外面的花纹：“皇帝肯定不信。”

“嗯，皇上没有相信，并笑言‘尔等当朕是昏聩颟顸’之人？”

“当姜邈断言的那天到来，果然下起了大雨，并且一连下了数日，河堤冲毁，死伤无数。”

赵箴赞道：“果然厉害。”

王暄清朗的声音在静谧的屋中响起，话中似乎在带着感叹：“司天台历来就是推演天文气象，其姜邈的所作所为，皇上给他一个司天台的位置再合适不过。可此人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自此后深得皇上信任。”

“所以，我的意思是，宫中有这样一个人物在，姑娘若是擅入，恐怕……会有些麻烦。”

赵箴点了下头，真心的谢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王暄看着也不像是口若悬河的人，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自己要是轻易的前去，难保不会被他捉住。

只是……

赵箴愀然不乐：“那皇宫就进不去了吗？要是那个小妖一直藏在宫里不出来怎么办？总有一天它身上的伤会养好的。”

王暄面色凝重，若是等到那个小妖休养生息之后，王家恐怕难逃报复。

正在愁思间，他突然想到一事：“对了，半月后，皇后娘娘会准备家宴，到时候你就可以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