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没多说,若需要专门应对的甲方老总,她可以滴水不漏地多恭维。但最好闺蜜的老公,尤其黄怡一副担惊受怕样子,好似唯恐两人产生不愉快的受气包,她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
“等饿了吧?上菜吧,咱们快吃。”
黄怡一会羞红一会苍白的脸色,听后变得更难看。
桌子底下脚碰碰身边老公腿,贴近拉下他袖口,小声道:“已经通知上菜,你先和曦曦说下风啸的事啊。”
金丙猛地抽回袖子,抬起手,喝道:“急!光知道急!一时半会能说清啊?”
不知察觉到失态还是看到黄怡抱头闪躲的动作,金丙不耐烦的神态快速收起。抬高的胳膊落下一弯,搂住黄怡腰。
对已然面色冷峻的南曦露出无奈的神色,当即诉苦道:“我怕你们女孩子家饿到嘛,瞧瞧小黄不懂事的样,心急慌慌的要立刻谈事。好吧,我先大概说下,风啸的事情在律师圈早变成经典案例,没得打。他本人在完全自愿清醒的情况下签署合同,很难翻案。”
提起专业领域知识点,金丙的自信猛增,二郎腿翘起,讥笑道:“南曦大美女啊,不是我说啊,咱崇拜谁不好呀。非要崇拜男表吗?”
黄怡骇然失色,用胳膊肘使劲推推身边的金丙,沉声斥道:“你别说啦!”
金丙立刻投来不识好歹的斜视,顺口骂道:“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考虑到有其他人,而且举足轻重的人在场,眼中闪过懊恼,语气放缓:“我这不是和南曦商讨她在意的事吗?”
黄怡眼泪有点挂不住,垂下头不再搭腔。
自吹自擂重新开始:“换其他品行端正的人,没希望的案子我也接,努力试试呵。但我特看不上风啸,十一年前的月收入一千不低啊,2能在珠三角入户。人家网站斥巨资投资,证明老总有眼光。看投资血赚,卖家后悔啊?晚了!又当又立典范啊。”
义愤填膺说完,端起茶杯喝口润润嗓子,补上最后痛快一吐:“呸!表男。”
就在这时,一杯水临头浇在金丙锃亮的背头上。
狂拽姿态猛然扭转,金丙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扭身破口大骂:“黄怡你脑子进水吗?”
南曦倏地站起,抓住黄怡微抖的手,往身后一拉。
金丙已经扬起的碟子戛然收回,如同被人狠狠抽回去般,怒视南曦:“清官难断家务事,让开吧。”
漂亮的杏目俯瞰坐在身前的大律师,似笑非笑道:“法律是伸张正义的武器,不是给心术不正人钻空子的凶器。单已经买过,您慢用。顺便提醒句,很多事情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拽着黄怡离开,身后传来作威作福的叫喊:“服务员!服务员人呢?上菜啊。”
“先生您好,刚刚两位女士只买了两杯茶钱,未点其他,您现在需要点菜吗?”
“,不点,劳资换家吃。”
“好的先生,烦请把您这杯茶买下单。”
“不是说茶钱买过吗?”
“不好意思,估计您没听清,她们只买了她们两杯茶。”
“卧槽,劳资今天倒血霉,让小娘们摆了一道!”
骂声渐行渐远,南曦嘴角扬起小小弧度,黄怡冰冷刺骨的手心总算恢复点温度。
回到车上,南曦凝视着黄怡。小助理打从坐下,秒入工作状态。
南曦学着曾经黄怡最爱的叹气,轻声问:“哎,他在家也这样?”
翻动实体笔记本的手加快速度,语无伦次道:“晚上需要参加甄瓷资助的慈善酒会,你中午想吃日料还是韩料?”
南曦搭在座位的手攥成拳,深呼吸再深呼吸,重新问:“黄怡,你没听到我问题吗?”
不过声调提高几个分贝,黄怡宛若飘零的花,弱不禁风地晃晃。笔记本上多出团水渍,氤湿工整的字。
“我好饿,”黄怡侧头避开灼热的目光,拍拍驾驶座后背,嘱咐道:“小李,去恒隆地下停车场找个隐蔽位置,完后去五楼韩料店买三份炒年糕和拌饭,曦曦爱吃他家。”
小李关切的回头望眼黄怡,婴儿肥脸颊上有道泪痕,没来及擦掉。
四目相对,读出她不愿被揭露的酸楚,小李快速收回目光,转正身子握好方向盘。
铿锵有力答:“好的,姐。”
抵达目的地,小李去买午饭,留闺蜜两人独处。
南曦早阖上双眸,往常空等,她早跑去和周老头约会。但此时脑子乱成一锅粥,哪能睡得着。
装模作样的人,又何止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