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诺喝到一半的酒直接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小子是不是干活干傻了?二十个银币按你的尺寸够买三件了,你还问够不够?”
罗瑞认真的说道:“过几天不是老头子你的生日了嘛,我反正也没见过爹妈,你把我捡回来,你的生日就算是我的了,算起来我也十岁了,给你买个礼物也是应该的,虽然这些年你都是在剥削我。”
老雷诺莫名有些感动,不过还是没有什么好语气:“呸,你懂个屁,老子那是为你好!行了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老子也不占你便宜,你明天拿十个银币,我去给咱俩一人定做一件。”
“好勒!话说我今年十岁,那老头子你多大了?”
老雷诺摆摆手,不耐烦的道:“老子几百岁行了吧,赶紧滚回后巷去睡觉,记得给我关门。”
罗瑞权当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跳下椅子,一溜烟跑到了门口,顺手把门带,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顶着凛冽的寒风缩回了酒馆后巷自己的小窝里。
这个普雷希典的孤儿印象中就没有父母的样子,从他记事起就是待在老雷诺的酒馆里,他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老雷诺总是把他抗在肩,坐在酒馆的柜台后面喝着烈酒,对着那些粗犷的佣兵们大喊大叫,还时不时调戏一下酒馆里漂亮的兔女郎们。
一段很温馨的父子时光是吧?
不过他稍微大一些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从他学会走路并且走出了酒馆大门之后,老雷诺突然就从一个慈祥的养父转变成了万恶的奴隶主。
用那个老混蛋的话来说就是有能力出门的孩子,就不应该再给吃免费的午餐。
同时他也高调的宣布这小子不是他的儿子,就是一时起意捡来的孤儿而已,不用给他面子对罗瑞特别关照。
所以四岁那年踏出酒馆的门口,是罗瑞至今为止最后悔的决定,没有之一。
从那以后,他想要吃饭,要么就是给那些来喝酒的武者和佣兵们端酒擦鞋,要么就是给酒馆里搔首弄姿的兔女郎们跑腿拉客,再或者,在酒馆打样以后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陪着老雷诺打扫一下残局,每次结束的时候老雷诺会赏他些铜板和一杯青柠格罗格烈酒——当然是在打扫完累得躺在地板的时候。
罗瑞第一次喝酒只觉得被老雷诺骗了,酒一入口,辛辣的味道让他一个劲儿的咳嗽,而老雷诺则哈哈大笑,告诉他慢慢的他就知道这个东西多好了,事实也正是如此,之后的每个冬天,罗瑞最大的愿望就是睡前能来一杯格罗格烈酒,带着暖和的身子蜷缩着入睡。
总之,如果没有干活的话是从来不会从老雷诺手里讨到任何一点食物的,他的住处也从老雷诺的阁楼被赶到了酒馆的后巷。
嗯,善良的老雷诺还给了他一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破毯子。
罗瑞从街头捡了一些茅草和木板之类的东西给自己搭了一个简陋的小窝,还从圣都周围的高耸石柱偷偷凿了一些银曜石挂在顶部,让他的小窝在夜晚也有淡淡的微光。此刻他正裹着破毯子,借着微弱的光线从怀里掏出两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袋,咧着嘴开始数这些年他攒下的银币和铜板。
他不知道的是,后巷的入口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高大的身影,皎洁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映在雪地,拉得长长的直到罗瑞的小窝面前。
“头儿,就是这里,是不是个好地方?”
为首的那人点点头,说道:“不错,遮风挡雨,还能偶尔找到半杯烈酒。只是......里面那个小子有些碍眼。”
另一人说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让他滚出去不就得了,要是不同意,揍一顿再丢出去,我可是知道这小子在酒馆里每天就有几个赏钱的,正好给头儿带我们去吃点好的。”
三人对视一眼,狞笑着向着后巷尽头那个简陋的窝棚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