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地下室,书房之类的东西。
余幼枫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异常的事物,但她还是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没有轻举妄动。
和一件未知的梦魇独处一室,她显得有点紧张。
尤其是注意事项里特别强调了要关紧门,以防梦魇逃走,更是加剧了她紧张的情绪。
门反锁了,梦魇是逃不掉了。
可与此同时,她也被关进了门里,万一发生意外,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观……
这时候,终端那头传来奥尔登讲师的催促声。
余幼枫一想到欠债,就不再犹豫,她径直坐在了半旧的沙发上,用比较小的那把钥匙打开了银匣子。
银匣子里有一件古旧的相册,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余幼枫将相册取出,轻轻翻开硬质的封面,很快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描述你在照片上看到的东西。”终端那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因为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余幼枫随意翻了两下就找到了它。
她没有将照片从相册中拿出来,而是将相册平铺,低头端详着照片上的画面。
“这是一张白色背景的照片,照片中央有一个关在玻璃缸里的胎儿,疑似六个月大,似乎被制成了标本。”
“胎儿闭眼蜷缩着,身长大概在2530厘米之间,除此之外,照片里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任何异常。”
“很好,看着这张照片一分钟,不要移开视线。”
余幼枫垂首端详着照片,脱离了孕育生命的母体,红红的皱皱巴巴的死婴显得诡异而又可怜。
它已经长出了脊椎和四肢,手脚小小的,像细软的海草漂浮在标本缸的内层表面。
它已经有了头发、眉眼的轮廊很清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缩小的人。
标本里的胎儿孤单而无助,能激起任何目视之人的同情。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个梦魇,是噩梦因子和一些复杂物质的聚合物,余幼枫也忍不住产生了怜悯之心,甚至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好可怜。
它真可怜。
要把它从标本缸里救出来。
它还能长大。
它还有机会出生……
余幼枫被一种异样的情绪蛊惑,忍不住隔着玻璃纸抚摸照片的表面,她痴迷地看着里面的死婴,恨不得这是自己的孩子。
余幼枫用指腹触摸着透明的表皮,慢慢地感到不知满足。
她开始探出指尖,试图从相册中取出这张照片,这时候,一道醇厚的男音响起,打断了她这样做的欲望。
“描述你在照片上看到的东西。”终端那头再次传来这样的声响。
余幼枫的眼睛恍惚失神,转瞬又重新变得明晰。
她从那种状态中挣脱,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做了什么,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余幼枫稳定了一下心绪,镇定地再次将目光投注在照片之上,开口描述上面产生的细微变化
“它开始动了。”
“它睁开了眼睛。”
“它正在用手脚触碰标本缸的内壁。”
“它打开了标本缸的顶盖,从里面爬了出来。”
“它在空白之中爬行。”
“标本缸消失了。”
“它的脸放大了一些。”
“它好像注意到了我。”
“它朝我咧开嘴,露出了黏着血丝的牙齿。六个月的胎儿,已经长出牙齿了吗?”
叙述到这里的时候,余幼枫停顿了一下,表现的有些疑惑。
她从没有生育的经验,因此对这方面的知识不怎么熟悉。
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胎儿的牙齿里面,不应该有血。
她停顿了片刻,用和缓的声音继续开始陈述。
“它的脸越来越大了,好像把脸贴在了镜头上。”
“它从照片里消失了。”
“我好像听见了婴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