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闻之鸷微微垂着视线,明明眼神空洞,时恬却感觉被他看的不太好意思。
怔了怔:“我不能留下……”
闻之鸷似乎有点儿失望嗯了声:“不能在lpha家里留宿。”
他这么善解人意时恬连忙点头:“对对对。”
闻之鸷瞥他:“否则会被小爸打断腿是吧?”
“……”
时恬想点头,莫名又嘀咕:“我小爸没这么凶。”
闻之鸷站姿挺闲散的,心态似乎不错:“那你回去,免得你爸以为我是那种婚前就爱搞你的坏男人。”
时恬:“……”
沉默了一会儿。
婚前就爱搞你。
听起来确实不像什么好女婿。
但有一说一你形象在我爸心里估计还要差点儿。
时恬到底没忍住伤害他的自尊心,抬手招财猫似的挥了挥:“那我走了哦!”
闻之鸷手臂举起姿态有点儿懒散:“抱抱再走。”
这话说的十分理所当然跟小情侣分手时要求吻别一样理所当然。
“……”
看他刚才疼了那么一场时恬不忍心拒绝走近张开了双臂。
第一次投怀送抱不太自然,动作像领导会见乡亲们。时恬正在纠结不过被闻之鸷双臂自然的揽入怀中。
抱着,耳侧呼吸滚烫,时恬觉得闻之鸷快亲上来了耳朵尖尖缩了缩。
一缩,身体也缩了缩像面对危险开始合理自卫的小兔子。
闻之鸷似乎笑了一声。
慢慢送开他,眼底不可察觉的温度让时恬莫名放松了下来。
虚惊一场。
闻之鸷挠挠他下颌逗猫似的,声音低沉悦耳。
“我等你主动吻我。”
……
时恬莫名想起了刚跟他认识被冒犯后的闻之鸷强势暴躁信息素第一次辨认着自己便产生了占有的欲望动作生硬、粗暴又野性。
不像现在,闻之鸷掌握到了那让他舒适的距离。
不会让他再感到害怕。
时恬有点儿走神。
巷子里也是,腺体几乎被他指尖触揉的发疼,但仍然没咬下去。
他好像真的……在等着自己走向他。
时恬坐闻家的车回了别墅,刚到家门口,窗口透出明亮灯火。
“爸,我回来了!”
钥匙拧开门,先闻到饭菜的香味儿,时恬低头在玄关处脱鞋,身前垂下一道阴影。
“我看你日不归家,天天在外面玩到这么晚,很潇洒啊。”
声音一传入耳中,时恬脊椎立刻僵硬,慢慢抬头。
桌上放了琳琅满目的菜,但都没人动,时燧坐在那儿脸色厌烦,一脸触了霉头没处发火的暴躁。
客厅没别的人,时恬怔了下:“我小爸呢?”
琴房门打开了,顾澈面色微白,朝时恬招手:“过来。”
时恬左右看看,好像明白了。
时燧这臭不要脸的东西,趁宋姮不在,舔着脸跑这儿来享受天伦之乐了。
时燧向着顾澈就没讨过一次好脸,经常冷脸贴冷屁股,以前试图切断生活来源让他求自己,但这个人一直温和又倔强,凄凄惨惨也不来找他。时燧索性就这么拧巴地拴着他,让这爸爸和儿子没任何余力离开时家。
现在,时燧整出张好脸,跟顾澈说话:“时恬回来了,你也该吃点晚饭了吧?还躲在琴房里,让孩子看笑话。”
顾澈几乎不看他:“你别待在这儿。”
时燧脸有点儿拉下去:“何必?清清。”
清清,是顾澈在家的小名,没有多少人知道。
顾澈眉间难得露出厌恶,拉时恬进琴房后关上了门。
待卧室更不行,时燧唯一一点人性,顾澈弹钢琴时他不会暴徒似的撞进来。
声音隔在外面,时恬想起有一年冬天,寒风刺骨,时燧不仅不走还赖在前屋睡了一晚。
时恬记得被顾澈抱着睡着了,第二天顾澈就重感冒,大概有两三天起不了床。
时恬坐上小墩,晃着腿,对这种情况已经很习惯了。
短暂的沉默,时恬望着天花板,露出笑:“爸,我今天跟同学在博物馆还挺好玩儿的。”
顾澈问:“嗯?”
时恬不好细说:“反正就挺好玩的,晚上还和他吃了火锅。”
顾澈点头:“跟同学好好玩儿,开心就好。”
时恬想拿手机发消息问问闻之鸷睡着了没有,不过手机落在了外面,只能算了。
门外响起试探的敲门:“清清?出来吃点儿晚饭吧?饿着对身体不好。”
顾澈置若罔闻,拉着时恬的手,给他揉变冷的指尖。
不过他手似乎更冷。
时恬盯了会儿门,时燧静了会儿,换了种套路:“时恬,你劝你小爸出来吃点儿东西,别这样嘛。”
顾澈示意时恬别说话。
对这种人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他会很快索然无味闭嘴。
时恬也没说话。
时燧口干舌燥劝了半晌,没得到回应,火气上来了:“清清,你不要不识抬举。”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