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公主练舞,天下箫郎只需在春宴上为县主伴奏即可。”
弗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直言吩咐。
他眼睑微垂,气度矜贵,看向天下箫郎的目光冷硬、倨傲,像是一团带刺的藤曼将天下箫郎紧紧缠绕,无法挣脱。
出人意料,夕嬷嬷一句质问或反驳的话语都没有,即便脸色难看,心中不满,却终究老老实实的应下了。
天下箫郎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他是太后派来的人,弗谖这态度不仅没把他放眼里,也是当众打了太后的脸。
夕嬷嬷身为太后的身边人,居然忍下了这口气。
这个弗谖到底是什么人?
夕嬷嬷离开前,忍不住又往墙头上看了一眼,正好丽昭仪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不动神色的收回视线,心却猛地跳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加快。
丽昭仪对上她视线的瞬间,如死水般的眸子却是闪了一下,眉头轻轻皱起。
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袭来,感觉那人有些眼熟,却又一下想不起来。
她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像猫叫般的细弱呻吟,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掌心却空空如也。
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
等到夕嬷嬷一离开,伏荏染转过身直勾勾盯着弗谖看,过了一会又耸耸肩,一副释怀了的表情。
见怪不怪了不是吗。
他在宫里眼线众多,提前知道太后会送伴奏的人来也不奇怪。
不过
“你为何把天下箫郎赶走?”
伏荏染方才舞了一曲,脸色酡红好看,头发因为跳舞甩来甩去,有些乱了。
弗谖替她整理着头发,反问她,“何来赶走之说,我亲自给你伴奏不好吗?”
伏荏染瘪了瘪嘴,“你分明是有意赶他,别把我当瞎子。”
弗谖也不反驳,解释道,“天下箫郎风流多情,韵事无数。与他有牵连的妙龄女子都免不了被人议论。”
“就这样?我的名声不见得比他好。”
伏荏染不相信,全京城的人都议论她养面首,唾弃她私德不检,这可比天下箫郎的少年风流更加臭名昭彰。
伏荏染抱着他的胳膊,跟前跟后的缠着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弗谖见她不依不饶,一脸犹豫,最后还是舔了下唇,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伏荏染整个人都呆住了,脸皮抽了抽。
月牙好奇的问,“主子,你们说什么呢?”
伏荏染下意识摇头,“没什么,继续练舞。”
那等隐私之事,她可说不出口。
伏荏染每日都来冷宫练舞,丽昭仪的生活都变得有趣起来,人也精神了不少。
丽昭仪将每个动作都分解教导,伏荏染学的很快,最后只需要全部记住,然后配合着伴奏完整呈现就可以了。
既然参加了春宴,伏荏染就尽力追求第一。
这也是太后的目的,得了第一才能提要求把小敏要过来。
伏荏染练了一整天,四肢酸疼的厉害,下午就和月牙几人,及两个侍卫躺在宫道上晒太阳,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两个侍卫每日枯守冷宫,无趣至极,倒是什么东西都能弄来。
几人一人一把摇椅轻轻晃着,在暖阳包裹下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