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箭雨已经停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支还在坚持,但力道远比方才小得多,准头更是差的要命。
这是截雨的效果吗?
时一晨握着刀缓步向前,心神沉寂在刚才的感悟中,偶有飞来的利箭都被他顺手劈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进马匪中间,马匪们挥舞着兵刃攻来,在兵刃临身前,一一被他的长刀截住,挥手撩刀抹过他们的喉咙。
截雨、撩乾坤、抹雪三式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打破马匪的围攻,时一晨的刀法越舞越流畅,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与舒爽。
现在轮到马匪步入绝境,但他们没有一丝求饶的打算,这是属于半天云的骄傲,剩下的马匪状若疯虎,面色狰狞可怖,呼喊着冲了上来,赫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大漠的马匪每天都在拼杀,从入这一行时就清楚,大漠是他们的归宿,他们是一群报团取暖的马匪,联合起来后组成一个家。
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们,这个家已经没了,他们累了,不想再去找新家,他们不会放过让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哪怕是死,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来。
困兽犹斗最是可怕,时一晨不会在关键时刻放松大意,面对有攻无守浑身破绽的马匪们,长刀从一道道不可思议的轨迹划过,割破他们的喉咙。
一道道坠地的声音响起,场中再次只剩下时一晨一人战力,他的周围横七竖八满是马匪的尸体。
最后一名马匪仰倒在地,喉咙里喷射出一道鲜血,无力仰倒在地,双目无神的望着夜空,眼中有憧憬,有不舍。
一道流星自天空中划过,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失落,绝望,失去了对生存的希望。
篝火越来越大,燃烧了周围的帐篷,燃烧了沙漠的夜空,以最璀璨的方式为他们送别。
时一晨没有惋惜,亦没有后悔,这些人生于大漠、长于大漠、亡于大漠,对于烧杀抢掠挣扎求存的悍匪们来说,这是他们的归宿。
熊熊大火燃烧了很久,烧尽了这里的罪恶,当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时,一切将归于平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尽黄沙会形成天然的坟墓,把这里彻底掩埋,埋葬马匪们存在的痕迹。
一段时间后,新的马匪会重新在这片区域出现,这片沙漠也会逐渐忘记半天云这个称号,忘记这群曾经存在过的马匪。
没有人知道这个夜晚,亦没有人知道马匪们全部死于一人一刀之下,对于大漠上生存的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时一晨找到跑到这里的两匹马,在它们背上放一些酒水饮食,挂了一排水囊,一步一步朝着来时的山洞走去。
滚滚黄沙中,只留下一道渐渐模糊的身影,以及依稀能听到的铃铛声。
天南海北自飘零,天地孤影任我行,时一晨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