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胜,让二人得以喘息片刻。
时一晨偏过头问道:“这纸人防火?”
纸人是剪纸师的看家本领,他能凭借这一手闯出一番名声,怎会不克服纸人怕火的弱点。
李木无奈点点头,也是他的异能不给力,如果“火神”在这,纸人还没靠近就得自燃,剪纸师根本不敢蹦跶,早跑路了。
他正想说什么,窗外陡然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好像老牛在喘气。
接着,餐馆的塑钢窗户被撞成碎片,纸人在钻进来的过程中不断放大,落地时都快有房檐高了。
忽然,纸人消失在两人眼前,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时一晨一眼看出其中门道,说道:“纸片太薄,侧身对着我们能够蒙蔽我们的视觉。”
话音刚落,一道恐怖的危机将二人笼罩,那个高大的纸片人竟然平躺在空中,如同一把三米长的大刀朝他们腰斩而来。
李木条件反射般躺在地上,而后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时一晨依旧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如同细线一般的纸人侧身。
他们都不能躲,时国程、王燕波等人就在他们的身后,如果他们躲开,后面的人就遭殃了。
时一晨问道:“你那个圆球呢?不是说威力很大吗?”
李木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唬你呢,那玩意就是个信号弹,扔到天上放烟花那种。”
靠!时一晨对李木竖了根手指。
李木戴上一副特质的手套,又扔给时一晨一把特质的匕首,他接过匕首时,纸人已经腰斩而来。
唰,千钧一发之际,李木的双手艰难抓住纸人,时一晨手中的匕首同样死死抵挡住纸人的腰斩。
李木使劲全身力气想要撕碎纸人,时一晨也想用手中的匕首劈开纸人。
但巨大的纸人远比方才两个小纸人坚硬,强大。
一时间,两人一纸人僵持在一起。
大纸人浮在空中本应无处借力,但在剪纸师的远程遥控下,其冲击力大得惊人。
时一晨凭借武当心决的柔劲,不断将手上的力道导入地面,一道道裂纹在其脚下弥漫开来。
都说四两拨千斤,但前提是自己的力量不能相差太远,否则遇到一力降十会的敌人,什么技巧都失去了作用。
时一晨从来没有经历过现在这样的战斗,一身技巧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只能艰难的抵挡着。
李木的实力相差大纸人一截,也没有化解力道的方法,渐渐顶不住巨大的力道,站着弓步的身体在地板上缓缓向后滑去,手套也一点一点被纸人顶破。
当手套完全被割破后,他的手指会被纸人切断,纸人会继续前行,将他腰斩。
这种情况下,李木仍然死死挡住纸人绝不放手,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是在用生命守护身后的普通百姓!
时一晨内心的柔软之处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易地而处,他做不到。
如果没有时国程一家在身后,他早就风紧扯呼了,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重要。
看着艰难抵挡纸人的李木,时一晨心中生起一股暖流,他紧咬牙关,低吼道:“来我身后。”
说话时,他双臂青筋暴涨,全身肌肉一块块隆起,双目中泛着血丝,额上汗珠顺着面颊向下流淌,和洗淋浴差不多。
“好”
李木也是果断之人,没有在关键时刻矫情,艰难的喊道:“3、2、1,走。”
他松开双手,身形后退两步,迅速奔向时一晨身后,双手死死抵住对方后背。
嘎吱嘎吱
两人在纸人的巨力下不断后移,双脚踩碎地砖,在地面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时一晨面色顿时涨得通红,额角青筋跳动,喉咙里发出艰难剧烈的嘶吼声。
“啊!”
时一晨右脚猛地一顿,地砖以右脚为中心,蔓延出一道道裂缝,四肢在巨大的力道下不断颤抖,死死咬牙坚持着,身体如同钉在原地一般,苦苦抵挡纸人的巨力。
李木狂吼一声,猛地站了个马步,双脚同样死死钉在地面,帮时一晨分担巨大的压力。
二人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下一刻便会陷入绝境,到现在这种地步,时一晨也不能再隐藏,心中暗道:“青冥剑出鞘!”
一道璀璨的青芒闪过,时一晨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握着宝剑,宝剑上绽放出锋锐的剑气,瞬间在纸人身上切除一个口子,他将宝剑立在身前,大吼一声:“都趴下!”
时一晨右脚猛踏地面,身子后弯,与地面平行,李木眼疾手快,双掌用力一推他的肩膀。
时一晨借着力道一路前行,青冥宝剑顺着缺口滑了过去,将纸人一分为二。
李木反应极快,卧倒时手中甩出数颗珠子,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身后所有人打趴在地上。
两半纸人顺着巨大的冲击力迅速向前飞驰,如两把硕大的片刀划破空气,摧枯拉朽般将前面一切障碍物切成两段,最后穿过餐馆的墙壁,飞到外面。
地上的众人头发散乱,浑身都是冷汗,他们看不清大纸片冲击时的模样,只能感觉到头顶上刮过一阵狂风,身前身后一切东西都成了两截。
“呼!”
时一晨弓腰切开巨大纸人后直接仰躺在地上,李木本来就趴在地上,现在更是不想起来。
二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模样狼狈不堪。
时一晨看着摇摇欲坠的餐馆,也顾不上休息,急忙道:“快出去,餐馆快塌了。”
在大纸人的冲击下,整个餐馆如同废墟一般,承重墙、外墙都被切成两半。
所有人都准备向外跑,只有一人静静的坐在原地,正是刘刚。
方才纸人的灰烬在狂风下四处飘洒,有一部分落在他的身前,他看到地上的灰烬,失神道:“就是这样的灰烬,就是这样的,它竟然每天都来找我?”
就在此时,剪纸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两下子,奈何雕虫小技,老夫没空与尔等浪费时间,受死吧!”
窗外再次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声音十分的密集,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有东西在使劲推餐馆四周的墙壁,整个房子都被推得摇摇欲坠,看起来即将倒塌。
“走,快走”时一晨已经跑到时国程夫妇身边,拉着他们的手朝外面冲去。
一个高大的纸人严丝合缝的挡在餐馆门口,不单是餐馆门口,整个餐馆周围站满了纸人、纸牛、纸马、纸狼等剪纸生物,封住了所有的出路,里面的人就算撞碎墙壁也无法逃出。
时一晨以青冥剑开路,无坚不摧的宝剑摧枯拉朽般劈开身前的纸人,奈何一个纸人倒下,立刻有另一个纸人补上来,两半的纸人很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继续阻拦。
这些纸人后面还有纸人排队,它们一群一群的冲上来,源源不断的消耗着时一晨的体力。
屋内灰尘四起,从外面看,一排门市中最西面的门市正在不断摇晃,上面的两层也跟着晃动,仿佛下一刻这个把西山的三层门市楼就会彻底倒塌。
“怎么办?”时一晨喘着气,看向李木。
“怎么办?我咋知道怎么办?我又不是万能的!”李木无奈的说道。
他今天可谓霉运当头,倒霉事一个接着一个,这次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就算能在房屋倒塌中保住性命,外面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剪纸师在等着他们。
墙壁地面剧烈摇晃着,餐馆灰尘飞扬,普通人站都站不稳,一个个东倒西歪,如果不是李木与时一晨照看,早就跌倒在地了。
刘刚看着周围的情况,决然道:“他的目的是我,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他说话时,全身精气神不断朝双目汇聚,稀疏的头发变得苍白干枯,身体如同气球漏气一般快速干瘪下去,皮肤布满皱纹,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他的双眼中绽放出无比耀眼的金光,蕴含着煌煌天威,透着餐馆房顶激射而出,划破漆黑的夜空。
“啊!混账,尔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餐馆正上方几十米处,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准备推倒房屋的纸人们动作为之一顿。
“走”
时一晨一马当先,撞倒挡在门口的纸人向外冲去。
李木背起刘刚紧随其后,时国程等人跟在李木后面狂奔,纷纷踩着倒地的纸人,逃离快要倒塌的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