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于老太太皱了眉头。
乳娘上前一把将孩子抱起,仔细看了才回话:“禀老太太,谦哥儿这是把您的宝物当作真石榴了,下口一啃,咯痛了牙床。”
几人听了,都笑起来,芮香揪紧的心也放了下来,柳妈妈在旁打趣道:“这都是老太太的宝贝太逼真的缘故。”
说着捧过来给于老太太细看,果然那石榴本就雕作掰开一半的模样,上头还残留着谦哥的涎水,有趣的紧。
“个小吃货,这才春日里,哪来的石榴,罢了,便把这个拿回去赏玩吧,聊以安慰,”于老太太笑道,又问乳娘:“仔细看了吗,哥儿的牙床没伤到吧?这屋里光线暗,你抱到外头太阳底下再细看看。”
乳娘听了,抱起哥儿往屋外走,魏紫等人都跟去,帮着逗弄,又细细瞧了一番这才进来。
“启禀老太太,哥儿的牙床有些发红,并没伤破,想来是无妨的。”
于老太太这才放心,又向芮香道:“没事就好,只这几天给他吃食上都要精心些,烀得越软烂越好,果子水也停几天,待好透了再说。”
芮香自然无有不应的,又起身谢过老太太关怀。
大太太不同于一般主母,实无讨好的可能,她便也如前一般,在老太太脚边讨生活,幸而谦哥儿也入得老太太眼,前头常派柳妈妈到锦华院来查看不说,自天气渐暖还常命带来鹤寿堂作耍,又时有赏赐下来,底下人见了,自然也就明白该如何行事,日子总不会难过的。
大太太近日里一颗心都扑在儿子归京这一件大事上了。
原本西府几个院子,如意苑、世安阁、怡景轩调整得就不错,建筑工整,花树合宜,屋中家具也是近几年寻好木料重打过的,一句话的事,就给了二房。
大太太最近每每操劳,想起这个来,心中都是一梗,王妈妈只得从旁劝解:“太太,这样也好,少爷们都在东府里,离您更近不是。”
陈氏听了嘴角都是一哂,只也不好再往下说老太太的不是,只得自认了晦气。
王妈妈冷眼从旁看着,大太太天天是忙,却只开库房选拣了两套单子,实在无法不提,只得硬着头皮又问:“几位少爷回来了,太太预备如何安置?”
大太太冷淩淩的答:“怎么,我开私库给两个儿子添点东西也不行?”
这当然没什么不行,可几位少爷一同回来,要是差距太大,老太太自然是不高兴,大老爷肯定也不高兴。
“这当然没什么不行,咱们少爷这么多年在外进学,也是辛苦,太太都是慈母心肠罢了,只是,路少爷那里?”
实际这些个道理,大太太当然明白,只是真要操办起来,心里又不太舒服罢了,既然王妈妈说了,她索性道:“知道了,只是我这里也忙不过来,竹篁阁妈妈就看着帮我备办吧,只别离了格就行。”
王妈妈心中松一口气,一径只赞大太太一番慈悲心肠。自家小姐的性子她了解,既有了芮香、谦哥儿,自然再也不求大老爷大太太如从前般恩爱,只盼着和和气气,家宅安宁便好。又转头去求了亦柔费心,有大小姐看着,总不至于离了大格,以后大太太问起来,也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