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苓在柏令仪重生之前就已经死去了,被村子里头的人草草地埋了,说是半夜不知怎的,掉进井里了。
那时候的柏令仪在反抗过后,强行被刘大娘,也就是所谓的生母给拉去偷偷看了喻予潮一眼,当时的喻予潮正穿着青衣,抱着书从书院出来,头上戴着青纱帽,一举一动,尽显书生意气,风度翩翩。加之他很少下地干活,每日都在房中苦读,面白如玉,柏令仪有几分心动,之后刘大娘再说起亲事来,她也就默许了。
没多久,她就嫁过去了,可正直喻予潮结伴到省城读书,她嫁过去时,都没有洞房过,只是服侍着喻家的老太太。
刘大娘每每上喻家门,都跟她说,只要她好好服侍喻家老太太,喻予潮回来后,总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至于白苓出了什么事,她也压根不知。直到多年过后的某一日,她偶然听到,才知晓,原来,在她临出嫁的那一日,白苓半夜起来,本要往茅房去,路过刘大娘暂住的屋子,听到了刘大娘与刘大虫合伙卖柏令仪的事,她匆忙想要反身回去告诉柏令仪,可当时天色漆黑,一不小心,碰到了放置在屋檐下的农具,发出了声响,被刘大虫给抓住了不说,还被侮辱了。
之后白苓被关着,等到柏令仪出阁的第二日,才被打晕扔到了河里。
过了好几日,白苓偶然被找到,但是脸都泡肿了,村子里头的人以为那是从外地来的,想不开的人。
至于白苓的父亲,在回乡路上,人车皆亡。
白苓,干净地从这个村子里头抹掉了。
堂姐的死,加之她已然在喻家待二十多年了,喻予潮早就另娶他人,她便开口说要离开,没成想,竟然被捏住了把柄。
还有爹爹。
喻家那个老婆子连带着刘大娘一同瞒着她,爹爹就这样被他们害死了。
不单单是整个喻家,整个村子里头的所有人,都有罪!
幸得上苍垂怜,她回来了,就是为了好好惩罚他们的!!
“真好喝。”柏令仪喝着白苓端过来的肉骨头汤,这是白苓用白家堂伯的银钱买的。
白苓笑了,“你就是会说好听话哄我。”
“才不是呢。”
到了夜里,柏令仪先行入睡了,白苓的屋子在她的隔壁。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柏令仪似乎听到了隔壁有响动,她本来睡眠就浅些,便翻身下了榻,望见隔壁的窗户放下了。
柏令仪微微皱眉,接着,白苓屋子的灯光熄灭了。正当柏令仪打算回屋时,猛然想起当年她回来问起白苓时,不少村子里头的人都说白苓估计是跟人私奔了。
她当年是不承认的,后来回头一想,白苓被害了后,有个男人确实失踪了。
很快,就着月光,一道柔弱的黑影,从院子中飞快地闪过。
柏令仪赶紧跟了上去,远远见着,到了半山腰上,白苓搓着手,正老老实实地站那等着。
“不对!”她立马绝得不对劲了。
柏令仪快步跑过去,“姐,快过来!我在这里!”
白苓听到柏令仪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犹豫了一会,也赶紧跑了过来,伸手扶住气喘吁吁的柏令仪,僵硬着身子,着急地问:“令仪,你怎么在这里?”
“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柏令仪低声说。
白苓一听,噤声了。
两人就着村子里头的月光,相互搀扶着,回了柏令仪的屋子。
等进了屋,点亮了灯,白苓脸色微微发红,扭捏不安地抬眼飞快地瞅了柏令仪一眼,之后便说:“我......令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姐......”柏令仪伸出手,握住了白苓的手,“你听我说。”
“你我今晚都没有出去过。姐,你以后也不要出去了。”
白苓犹豫了下,点头应了,叮嘱柏令仪赶紧休息。
柏令仪见没有跟白苓说破,白苓好似并不放在心上,只能望着白苓纤弱的背影说:“姐,你和那个人.......夜里联系,都有暗号吧?”
“嗯......”
“那个人......回来了么?他在干什么营生?”
白苓抿了下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时,柏令仪柔柔地说,“姐,我担心你。其实,偶尔我也知道你出去了,可那时候似乎没有今日的时辰晚,加之早上刘家母子刚过来闹这么一趟,他们的心思定然是狠毒的,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鬼主意。咱们村子看似富有,但底子大家都了然,可唯独刘家母子,自从刘家的当家没了,刘家母子也没有投什么营生,两母子也未曾干什么活,却活得不错。”
“他.......他不会的。”白苓急忙说,她的脸庞爬上了一丝羞红,迟疑片刻,道:“他......是跟着我爹的学徒买卖,家里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刚才那消息,其实......不是他给的,应该是他妹妹给的。”
白苓轻声替他辩解:“他很能吃苦,很勤劳......”
他想要娶她。他家中穷,他爹在幼年时便摔下山崖没了,他的母亲也在两年前过往了。他们相识时,正好是她跟她爹刚到村子里来的时候。
村民们很是排斥他们。
她到池子里头去捞鱼,可村子里头的小孩子见了,却捡起石子,往池塘里头扔,惊动了那些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