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令仪对着落下的拳头一躲,伸手一推,用力,将刘大娘推得坐在了地上,刘大娘被推懵了,柏令仪弱不禁风,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来人啊!快来人啊,来看看啊,这人要是杀亲娘了!!!”刘大娘趁机摊在地上,双腿来回轮流蹬着,想耍无赖。
柏令仪慢慢走到了刘大娘的面前,蹲下身子,冷冽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劝你最好认清现状。如今,你便是闹,喻家也不会放弃这桩婚事,可我若是进了喻家门,想找你和你儿子的麻烦,多的是机会,我告诉你,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儿子点好路子,你若是闹腾了,伤害了我堂姐和我爹,你和你儿子,一个都别想好过!”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你知道,我也知道!”柏令仪咬牙切齿地说。
刘大娘一听,闭嘴了。
柏令仪阴冷一笑,“这才是我的好娘亲,只要你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柏令仪便走了,刘大娘身子一抖,心拔凉拔凉了,并没有跟着柏令仪,反倒是往自个家跑去了。
柏令仪若无其事地去山上打柴火,去采野菜,除此之外,一切都如常。
隔天倒是听说喻予泽的弟弟被打断了腿,送到了镇上,好似镇上的大夫也没得救,据说只能卧床了,柏令仪私底下嚷着活该。
如此过了几日,这天,天气不错,柏令仪便想着去山脚下看看有没有能捡到一些山间吃食,背着背篓过去了。
等到她回家走了半路,边上大娘见了她,大声嚷着,“令仪,你赶紧回去看看,你爹拖着病体,跟人吵起来了!”
“谢大娘!”柏令仪赶紧快步跑回去。
还没进门,便听到白岫气都提不上来,直咳嗽,嚷着:“我闺女,不嫁!”
“白秀才,这可是由不得你了,柏姑娘不过是你的养女,刘大娘已然答应了,那才是亲娘,再说了,白秀才,你怕是不知道,这桩亲事,可是你女儿亲口答应的,你便是当爹的,也不能拦着女儿出嫁不成?赶紧的,搬进去,别耽误了吉时,到时候我家大少爷不高兴了,可找你说道。”
“你!”白岫被气得,扶着门框,差点站不住,脸煞白。
柏令仪进来,听到这话,心头一沉,冷了脸,高声质问,“曹婆子!你说的什么胡话!”
曹婆子见柏令仪进来了,不卑不亢,“姑娘回来了。老婆子平生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只怕这话,便是喻老太太都不敢说,你也不害臊!喻老太太是让你来下聘,不是让你来嚼舌根子的。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过就是个老奴才!”
曹婆子被下了脸,气得面红耳赤,双唇直哆嗦,要反驳,柏令仪冷笑,“记好你的本分,你今日之事,便是闹到喻老太太跟上,你也占不到便宜,若是我爹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还能在喻家待得住?”
本来曹婆子要反口回她定然待得住,可一想到白岫身子不好,若是掐气了,到时候有心人一传,传成了他们家气死了秀才,二少爷还怎么考功名?
若是二少爷没了功名,只怕喻老太太让她死的心都有了。
曹婆子憋了下去,看向边上的人,“还不赶紧放好了,回去回话。”
聘礼都放下了,柏令仪进去里头拿庚帖,白岫伸手抓住柏令仪的衣袖,柏令仪掰开白岫的手,淡然地进去,拿了庚帖,再递给曹婆子,换到了喻予淞的庚帖。
等曹婆子等人走了,白岫冷着脸,在里头唤:“令仪,你给我进来。”
柏令仪放下背篓,这才进去了。
白岫半躺在榻上,背后垫着软软的靠枕,一针一线都是柏令仪和白苓缝补起来的。
“跪下!”白岫难得如此生气。
柏令仪直梆梆地跪着,也不反抗。
“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白岫半闭着眼睛,不再看柏令仪一眼,柏令仪平时身子娇弱,白岫从来没有罚过她,便是小的时候,也不过是让她站一会子,想清楚罢了。
可这桩婚事,白岫别说是不满意了,甚至于说就是荒唐!
他身子骨是不太好,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个闺女嫁过去守活寡!
这可是冥婚!!
柏令仪一动不动,足足跪了两个时辰,膝盖都彻底麻木了,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依旧咬着牙根,不认错。
白岫忍不住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堂伯给的药,我都吃了,好很多了,你不需要......若是......你执意想要嫁进喻家,倒不如嫁给喻予潮,我跟族老说一声。当年喻家老爷子也曾说过,要让你嫁入喻家,不过是口头约定罢了,我一直都没有当真,我想着喻老太太也不会当真,你现在......”
确实是口头约定,不过还留了一块玉佩当做信物。柏令仪重生前并不知道,是在白岫死后,她有一次在喻家整理白岫的遗物,正好被回来拿东西的喻予潮看到了,他以为她偷拿他的玉佩,后来发现,并不是他的,是他大哥的。之后柏令仪偷听了喻老太太和喻予潮的谈话,这才知道她和喻家大少爷曾经有过口头定亲。
“爹,我并不只是为了你的身子,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着想。您是郎君,要给我说亲,自是不便,便是托了别人,也无法得知底细。我亲娘对我虎视眈眈,若是我现在不同意,以后不知道会落到怎样的下场。若是她偷偷将我许了人,只怕您也拦不住,也没有立场拦。再者,喻家二少爷是喻老太太的心头宝,我若是嫁给他,只怕她还看不上我,到时候我过得不好,也是白搭。”
“爹,您不要说他人好。他总是要仕途的,若是不孝顺,如何走仕途。可若是他的孝顺能要我的命呢?爹,喻予淞很好。”刚好是个没了的人,特别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