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予淞听着耳边风的呼啸声,若不是一半的脸被银面具给遮挡着,就可看清他那通红的脸,什么肌肤之亲?什么横刀夺爱?那是他娘子!!
此时,一辆马车与喻予淞擦肩而过,在马车帘子跳跃之际,喻予淞眼角余光瞥见了喻予潮,他慢慢儿放缓了驰骋,等后头的下属们追上来后,才吩咐其中一人道:“刚才那马车你看到没有?跟着去看看那人要做什么?尽快回来禀报!”
下属拱手,掉头飞跑。
喻予淞继续扬鞭。
终于在日夜兼程中,到达了喻家村村口。
一行人的动静很大,才刚下马进入轿子中,喻家村便围上了一群村民,小声议论着,指指点点猜测着。
“你说是不是那喻予潮被看上了?”
“喻予潮?我刚儿瞅见他在村口坐了马车,难道是没碰上面不成?”
“也不知这轿子里头是谁?估计是什么贵人?”
“那最大的官是啥?”
“当然是皇帝陛下了。”
“嘘,你不要命了!”
“说来说起,还是得羡慕喻老太太,年纪轻轻眼光好,嫁了喻老太爷,又会生儿子,长子虽然没了,可得了不少好处不是?次子又是个好读书的,凤冠霞帔,她总能穿上。”
“呸,好什么?听说她儿媳妇干丑事了!”
“嗯哼!”喻家村的老族长轻轻咳嗽了一声,阻止了其他村民的谈话,生怕被突然而来的贵人听到,怪罪下来。
老族长没什么见是,但是只见这官轿,便知里头的人不凡。罩顶不是那青布,是银顶,且罩尾罩盖是青竹色,前后四个轿夫,这可是三品大员。他不由得微微躬身,脸上带着肃静,恭敬地往前走。
村民们见老族长来了,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轿子里的喻予淞端坐在里头,听着外头老族长越发近的脚步声,有些着急了。若不是为了这个架子,他早就冲进去了。
而早在喻予淞遇到喻予潮之时,喻老太太见着最为疼爱的儿子前脚出门,后脚便让赵嬷嬷过来回话了。
“如何?可吃了?”昨儿净饿了柏令仪一天,喻老太太就等着这会儿给她塞了发酸的吃食,她能够吃上一口。
赵嬷嬷默默地摇头,“那蹄子可倔强着呢,那勾人的样儿,越发让人看着窝火,老太太,我倒是觉得,您还不如让人真灌她来得省事。”
喻老太太果断拒绝了,“即便她犯了大错,可在明面上,她也是我喻家的儿媳妇,昨儿那般事,断断不能宣之于口的。”
“为何?”赵嬷嬷一听,这不是白折腾了?敢情她瞎忙活了一场,那可如何是好?若是她翻身了,只怕她这个老婆子就要被踩成烂泥了。
赵嬷嬷面上不显,可心里头担忧得很。
“潮儿说了,这柏令仪啊,是前任知州点的贞洁烈妇,为着这,还在咱们村子里头修建了牌坊,前后左右的邻村都羡慕不已。便是书院里头的教喻们,听潮儿提起有这样的大嫂也是赞不绝口。”
“我朝一贯以孝治天下,可这贞烈二字,却是女子闺中所守之条,更别提柏令仪这般人了,若是破了这守条,只怕引来笑话不说,便是我潮儿在往后科考之路,都要难走许多。”
“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赵嬷嬷有些心急了,再也按耐不住了,喻老太太不过是吩咐,可动手、找人都是她干的,若是到时候捅出来,喻老太太不过再说一句不知便能够了事,可自己呢?她自己怎么办?
“你安心。潮儿还说了,人啊,生老病死,不是常事?”喻老太太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慢悠悠地往前走,“便是贞洁烈妇又如何?不也是凡胎?不也有支撑不住的时候?”
“只是要防着她往娘家递消息。咱们可慢慢儿让她病着,到时候不就成了?”
赵嬷嬷一听,这简直就是夜长梦多啊,万一柏令仪的娘家真闹到了外头去,那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您说得可真好。”赵嬷嬷想着法子说服喻老太太早点动手,“不过啊,若是大少奶娘病了,找谁来上府门看病?老奴就生怕这郎中嘴巴不严实,到时候只怕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倒不如咱们干脆今儿就下手。”
“老奴以往回乡,正好遇到了一姑娘,远远儿看着,倒是与大少奶奶有几分相似,咱们先处置了大少奶奶,以绝后患,之后便让那姑娘假扮大少奶奶。”
“若是有人过来?”
“大少奶奶的病,自是见不得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