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一提献血的事,朝堂登时一片哗然。看来这几日的市井流言并非空穴来风,顿时议论纷纷。
叶寻末严声厉斥,“清和郡主若是在和亲之前出了什么事,你让孤拿什么和离国使臣交代。还替身,你当离国那边是好耍弄的吗?”
仅在市井中流言,离国却已找上门,要求给清和郡主换个地方住,以保和亲之前的安全。这分明是,辰王府早就被离国安插了人手,随时注意动向。就算叶云安未对清和郡主有一丝懈怠,又能如何。
无忧国不过是九州列国不起眼的小国,和离国根本无法对抗。叶云安此举,不仅损害的是无忧国和离国之前目前的和平,更是给了离国随时吞灭无忧国的理由。
不仅叶寻末不满,朝堂上那些弹劾叶云安的大臣,更是暗唾叶云安私心太重,不思大局。
拿一个妾生庶女的安危换整个无忧国今后的命运,实在是愚昧至极。
“臣……臣有罪!”
叶云安自知理亏,跪下道。“臣,愿意将功补过!”
“既然愿意将功补过,那就好说。”叶寻末示意人上前。
几名侍卫上前,示意他交出北方虎符,朝堂又是一片哗然。
多为幸灾乐祸,暗骂叶云安活该。还想顺杆子朝上获得更大的权利,却不知树大招风的作风,给了叶寻末收缴他兵权的机会。
自然少部分站在叶云安这边,暗骂叶寻末趁火打劫。接下来说不定是抄辰王府了,连根拔起。
叶寻末坐在上首,等着结果。
叶云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交出了藏在腰间玉带中的北方虎符。
四方虎符分别是南方百里侯,北城叶云安,东西符则在叶寻末手中。如今收回第三枚,只剩百里家的兵权没交出来了。
众臣皆知,国主主张和平仁爱,但是同样也忌功高震主之事发生在自己在身上,以免被反叛夺位。
默默为远在边疆的百里夙捏了把冷汗。
叶寻末指腹滑过北方虎符中间的“北”字,然后收了起来。对已经交出兵权的叶云安的眼神,少了几分凌厉。“听说,叶泠那个姑娘,原本是心甘情愿为嫡姐清和郡主献血救人的,是不是?”
叶云安没想到叶寻末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他这次场子算是下不去了。细思极恐,他的辰王府到处被人安插了眼线。若不不找台阶下,便是自保都难,更遑论他人。
“既然如此,让她献血。想必你也不会那般偏心是不,都是你自己的女儿。”最后那女儿二字,叶寻末特意加重了些,仿佛在提醒叶云安什么。
叶云安保持面上不惊,点头应是。衣袖下十指颤抖,面容青筋呈现。
叶寻末十分满意,宣布退朝。散朝后,叶云安单独走在最前,顶着背后无数幸灾乐祸的目光。
御前失蹄,赔了夫人又折兵。众臣都在议论他两个女儿都赔进去了,连兵权都失了。叶云安听在耳中,愤怒不已,加快了脚步。
“辰王殿下等一下!”一道气喘吁吁的尖细声音自叶云安背后不远处响起。
叶云安面色阴沉地回头,“公公何事?”
老太监额上结了层细汗,显然是追了叶云安一路。此处已是过了太和殿老远了,再走几步就是出一道宫门了。
叶云安心中有气,当然走得是健步如飞了,哪里知道叶寻末竟然还想打他什么主意,着人追了几里远,当真是看得起他。
如今他兵权被收,叶寻末真没有什么可以打主意了。
老太监年老体弱,追了叶云安这么远,只得扶着一旁的白玉栏杆柱子使自己站稳,见叶云安没有停留的意思,赶紧急急唤住。“国主说有事和辰王殿下商议,还请殿下去清议殿一趟。关于……关于……”
叶云安摆摆手,保持冷静。“不要结巴,快说。”
老太监轻咳两声把气喘顺,“关于殿下被弹劾之事有幕后人,和清和郡主,以及离国无关。”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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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才翻过一面肚皮的某咸鱼叶欢,正在想下一步计划该怎么做,突来的大呼小叫把她的神思从中截断,啪得一声没了。
叶欢坐起身来,气鼓鼓地锤了锤身下被褥。“叫什么叫,难道还能出大事不成。”
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锦儿那大呼小叫的声音,都跟了她十几年了,遇事还是挺慌,难道还能比她每天为了装病,不得不减少饮事又防着被刺杀比较重要吗?
锦儿到了叶欢面前还是一脸惊慌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脯企图壮胆,“小姐,国主和王爷快到碧轩阁了,如今老院判姜齐带着人来替您换血,说是二小姐愿意换血给你,已经没有多远了。可是咱这病是装的呀,之前都是靠青霜姐姐给的药丸伪装出来的。这可怎么办?”
叶欢先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抱着剑站在面前的青霜,“这事——”
为了测试叶云安的真心,这出戏唱得叶云安骑虎难下,叶欢本来是洋洋得意的。如今国主都来了,这血若真换,最后被验出来血无异样的话,叶欢怕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