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老人(1 / 2)我在末世有块田首页

时间往前倒退几分钟。

荒凉和广袤的戈壁上一字排开五辆黑色的重型卡车在急速行驶。最前面的卡车车顶,盘腿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容黝黑好似一头巨熊。不管卡车如何颠簸,男人的身形都纹丝不动,稳稳钉在了卡车车顶。

迎着风,男人怀里拄着一把造型奇怪的长枪,自得其乐地哼着歌。

后面车厢里有人探出头冲他喊:“谷熊你别唱了,跑调跑到我姥姥家去了。”

被叫做谷熊的男人哈哈大笑,故意放开了声音。

“提起个家来家有名,家住在绥德三十里铺村。四妹子爱见个三哥哥,他是我的知心人……”

“草!”底下人骂了句缩回了头。

谷熊更大声了。

“注意,前方左侧一公里有人。”驾驶车厢里,一只葱白细嫩的手伸出敲了敲车顶,说道。

谷熊闭上嘴站了起来,把别在耳朵上的单片战术眼镜掰到眼前,眯着眼看向前方。作为三阶基因者,谷熊的能力【附魔】体现在了维修机械和对他手中的热兵器施加临时增幅效果两方面,其中尤以枪支类武器增速200%为佳。但在侦查这方面【附魔】就排不上号了,需要借助现代科技的帮助。

战术眼镜浅蓝色的视界里,图像不断地放大又放大,最终显现出两辆皮卡和七八辆摩托车还有20多道人影的成像图。

“是一个流浪的暴民车队。”谷熊凭着经验做出了判断。

所谓暴民车队又叫蝗虫车队,是对荒野上亡命之徒的一种称呼。自从一百年前灭世战争爆发,上万枚核弹同时升空,这个世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富饶美丽的世界。百孔千疮的废墟、被核辐射污染的水源和土壤,病变的人类和变异的动植物,文明的体面被撕碎,末日废土以一种让人绝望的冲击展现在每个幸存者面前。

一百年的时间过去,人类在这颗星球上建立起了大大小小的安全区。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出生在安全区,稀缺的食物和干净的水只能供养少量的人口,更多的人口游荡在荒野抱团求生。

这些人被统称为流浪者,但并非每个流浪者都是暴民。只有那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才被叫着暴民。后者组建车队像蝗虫一样席卷荒野,像鬣狗一样野蛮地冲击着遇到的猎物。凡是被暴民车队盯上的猎物,最终的结局都是男人被杀掉,女人孩子留着要么充作食物,要么取乐卖钱。

在荒野上,暴民车队可谓是人人厌恶的存在。

谷熊支起枪,遇到暴民车队顺手拔了是活跃在这块区域的势力之间的默契。

车厢里有人探出头,还是刚刚那个嫌弃谷熊唱歌的人。“谷熊你一个人行不行?”

谷熊瞥他一眼:“老子行不行你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车厢里一时哄堂大笑,众人纷纷起哄。男人被谷熊顶了一句郁闷地缩回了头。

谷熊眯着眼看向远处,随着距离接近不需要战术眼镜已可以看清车队的情形。骑着摩托车的无一例外都是身上腐烂,扛着各式各样武器的男人。这些人一看便是辐射病晚期,又没钱注射基因药剂,过一天是一天的亡命之徒。

几辆摩托车围在一起,看不清中间有什么,他心里也不当回事,选好目标,对着正中的皮卡扣下发射器,一枚手臂粗细,巴掌长的子弹射|出。

连开了三枪之后,谷熊看着炸的飞起的皮卡,和疯狂逃窜的摩托车轻声道:“不用谢。”

他满意地跳下车顶,行云流水抓着第二辆卡车翻了上去。和第一辆卡车后车厢坐满人不同,中间这辆卡车车厢里只有三个人,显得十分宽敞。

“老大还没醒?”

谷熊冲着躺在车厢中央的男人看了看,视线重点落在男人的心脏处。一看就是虫子肢节造成的豁口处生长出了新生的嫩肉,红色的血液流淌,被浅粉色的透明薄膜锁在心脏当中。

想到什么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得亏我们找到老大及时,不然老大活过了虫潮被石头憋死算怎么回事!”

“听着你这语气还挺遗憾!”

挑事的是坐在车厢左侧一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带着无框眼镜,摆弄着手中的投影屏幕,抬头对着谷熊微微一笑。

“贱人!”谷熊翻了个白眼,坐到了另一边。

那是一个魁梧不下于谷熊的壮汉,单是肩膀就有成年男人两个那么宽。他盘腿坐在车厢,手里玩弄着一个金属球,一会捏成圆饼,一会拉成细细的金属链。见谷熊坐过来,对着谷熊点点头。两人面面相觑,谷熊受不了这种沉默,转头又跟斯文男人搭话:“沈温云你在看什么?”

“纪天明的一个讲座,关于基因方面的。”

谷熊撇撇嘴,低声骂了句:“不死的老妖怪。”

沈温云没理他。

谷熊没话找话:“老大身上的四阶基因药剂什么时候能跟身体彻底融合?”

“还得有一个星期。”沈温云解释,“四阶基因药剂同身体融合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之前老大遇袭受伤能量不足,身体自动进入假死状态,现在只能慢慢温养。”

谷熊眯起眼:“一个星期够我们把青古拉拔了,怎么样,拔不拔?”

“这要看老大的意思。”

谷熊低头,车厢中央昏迷的男人缓缓睁眼,双瞳泛红,好似有火焰在燃烧。四阶基因药剂【南明离火】,整个车厢的温度逐渐升高起来。

……

沉默团和暴民车队的交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双方都没放在心上。前者是真不在意,后者作为已经消失的存在更没在意的理由了。

随着沉默团离开,荒野再次安静下来。风声啸烈,那辆爆炸的皮卡后车厢艰难地爬出一个老人。老人看着七十多岁,皮肤黝黑好似树皮般粗糙,身上披了件破烂的袍子,露出的两条胳膊上缠满了绷带。

转身,老人从车厢里面拉出一把枪,环视一圈注意到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还没死,正痛苦地喘息着。

看到老人,西装男人挣扎道:“救我,送我到最近的雪山卫队避难所,我给你食物和干净的水,很多食物和水。”

他认得老人,老人不是暴民车队的人,只是跟开车的光头认识,搭个顺风车。现在光头死了,西装男人将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了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