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马上行一礼说道:“我本宋家远支族人姓宋名宪,曾祖辈迁入并州,中原陆沉,神州大乱,我随东燕王于光熙元年出并州,至今已三十又三年。
我已从少年,到如今垂垂老矣。远闻凉地,有贤王,以一地之力保我汉家衣钵不断,遂率众穿中原过关中,求于本家。
一路来到敦煌,安身立命,不为其他,也无妄想,就如本名乞活而已。
如今临山寨主,多次羞辱与我族人。我族人确是为外来之人,但我部族人从小学儒术,明法理,只求一地安生。
我部族人衣不尚华丽,食只求饱腹。
不与人争,只与天斗,何故一再为难我部。
我乞活部,转战已久,但血仍未冷,故特此让主家今日来做个见证,把与临山寨往昔的矛盾一并解决。”
谢艾听完,并未多言,转头看着阴八,静等阴八辩解。
此时阴八也开口说道:“好叫主家知道,这群人来了咱们西北之地后,多次放牧抢我寨子草场。并时有商队出入关中,我怀疑他们是胡人的探子。
商队只为打探我沙洲虚实,另外其部族人粗鄙不堪,寨中之人多不愿与其共饮一河之水。我为寨主,当然要为寨中居民考虑。”
谢艾听见阴八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既来调解你们,必也知你阴八底细。
污蔑之话也休要再说,各家商队进出在主家都有备案此事无需再提。
草场你们各有归属,也是主家划下,只闻你寨多次越界并未听说他们过界。
另外你说饮水之事,更是谬论,都是华夏族裔,何来中原鄙,西北贵之说。
你若想赶走他们,也需自己向太公分说,何况此处是沙州地界,不是你阴家的河州。
再说凉王也提倡各地大族妥善安置移民,你又怎可无端欺压移民。”
阴八听了这话,居然也是不惧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我西北之地,仗的兵马雄壮威服众夷。
这兵马可不是只是你宋家的兵马,我阴家也是贡献不少。
难道在这沙洲,我阴家就要受你宋家屈辱不成。”
谢艾,拿起图章继续把玩,头也不抬的说:“少用你主子来压我,就是在凉王面前我还是这般说辞。况且这沙洲地界我要真的想强压你也是压了,你可敢不服?”
说完一抬眼,眼中精芒外放,一扫慵懒姿态,声色俱厉。
阴八见状,吓得颜色大变,嘴上还不服的说道:“怎么?宋家上使,想要用强?坏我阴宋两家百年交情?”
谢艾见阴八如此色厉内荏,哂笑一声“我也不压你,今日这事就按照北地规矩,武斗一场。
我观前日骑射少年在乞活队中,既已被收锦绣堂,就需受我节制。
那少年出来打一场,你们临山有三人入选,你临山三人战这少年一人,以胜负平纠纷,你双方可愿。”
村长听见了,大吃一惊连忙目视王殊,王殊神色坚毅,冲着村长微微点头。
这时阴八大喜,连忙说道:“我临山寨自是听从上使吩咐。”
村长上前开口问道:“上使,可是死斗?”
谢艾回道:“既都入我堂下了,自不可无故折损,不许伤人性命,箭下箭头,枪去枪头。”
村长听见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回道:“那我乞活也无话可说,也尊上使吩咐。”
吴书生,这时也开口道:“既然上使,定下规矩分说两家纠纷,最好是立下字据。省的日后有人反悔,再为此事伤了2家和气。”
谢艾看了吴书生一眼:“这样也好,那就请这位先生代立字据,两家头人各自画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