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线索_沧海若梦

眼见着孙子辈们已经没有话要讲了，韩老太君枯手一挥，肖府的少爷、太太们便也散了。与此同时，锦衣卫北镇抚司内，忙碌了一天的锦衣卫总旗官陈鑫，仍然在紧张地搜寻着破案的线索。

越是仔细的检查，陈鑫越是感到心惊，这袁鼎乃是京城里数得的高手，能够一对一将他杀死的人并不多见，就他所知，此时这京城里算外来的有本事能以一己之力杀了袁鼎的大概不会超过一掌之数。若是多人联手，这案发现场也不像是如此，首先房内空间狭窄，最多只有容纳三人进行打斗，并且根据他的调查，这房内所留下的打斗痕迹皆是刀伤，而且应是两把不同的刀所留下的。如此看来这肖三贵的嫌疑应该能稍稍减轻一些，因为作为骑兵武官肖三贵善使的乃是长枪和长刀，皆是长柄武器，这些武器在狭小的房内并不好施展。但也有可能这肖三贵隐瞒了自己的刀法造诣，只是跟据对于肖府进行监视的缇骑汇报，这肖三贵自出门到进入北镇抚司为止，手的兵器只有一把长枪，他的衣物也不像是能藏兵器的，而且这校场的兵器也没有动过，以几个线索联系在一起，这肖三贵应该不是此案的凶手。

通过对袁鼎的双槽燮龙纹刀的豁口以及房内部分痕迹的检查，其中一把刀应该就是死者袁鼎这把的佩刀无疑，而另一把刀应该就是杀死袁鼎的凶器了。陈鑫对袁鼎的尸体也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死者的致命伤当然是胸口的贯穿伤了而且是被凶手迎胸一刀正面所捅，此外袁鼎的双臂、双腿、肩膀也有刀伤，混杂在一起的血肉，可以看见的森白骨头一直刺激着陈鑫的感官，可见这杀死袁鼎的人一定是个使刀的高手。可是袁鼎乃是京城第一的刀客，能用刀从正面杀死袁鼎，京城里绝无人有此刀法。

月已中旬，饶是陈鑫见惯了死人，但在这寒夜里陪伴着一具死尸，跟随陈鑫的几个南镇抚司的小旗和校令此刻也是有些吃不消了。只听得一位小旗官问道：爷，咱们在这里已经一天，还是回去吧，夜里冷，要是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反正这间屋子也跑不掉，外面还有巡夜的北镇抚司弟兄，咱们明日也来查也是可以。抬眼看下这位小旗官，此时的陈鑫忽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看着眼前的小旗官，陈鑫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第一位发现袁鼎死亡的人同样也是一位北镇抚司的小旗官，那人是袁鼎的心腹，名字叫做张磊。自己刚来便已经盘问过他了，他说自己被袁鼎安排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待肖三贵与袁鼎比武结束后，自己便去通知其他锦衣卫回府，因为偌大个锦衣卫北镇抚司不能只有袁鼎一个人留守。如此看来，这张磊身的嫌疑很大，如果等肖三贵出来后，他并没有去通知其他的锦衣卫而是守在门口，那时候进出北镇抚司的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若是他被人买通，那他自然是说谎了，他那时定然是还在这锦衣卫北镇抚司门口，因为他得确保在里面的凶手在行凶的过程中不被外人打扰。如果他自己就是凶手，因为他乃是袁大人的亲信，他若是突然袭击，袁大人必然会缺少防备，而这屋子里的打斗痕迹自然是他得手之后伪造的。待一切准备妥当，他再去通知其他的锦衣卫，这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此时，陈鑫脑海中的其他疑点也豁然开朗，首先据肖三贵所言，他因为比武输给了袁鼎，离开北镇抚司后，便直接走回到了肖府，中间并无过多停留。片刻后便被锦衣卫三虎僧带回了北镇抚司。这样算，袁鼎被杀应该就发生在从肖三贵离开北镇抚司之后，到外面的锦衣卫回到这里之前，不过片刻的功夫，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正面杀死一个一流高手的人，据他估计，这世应当是没有几人的。另外除了袁鼎胸前的致命伤外，其余的伤口并没有绽开外翻，流血量也不大，应该是死后所弄。所以很大可能是个熟人刺杀了袁鼎，然后伪装成了现在的样子。至于少林三虎僧，据自己调查的结果，他们三人是在路恰好碰见了传话的锦衣卫，才能在第一时间赶往肖府将肖三贵带回来。看样子三人应当是清白的才对。

想到这里，陈鑫知道当下之急应当是抓住张磊，从他口中逼问出事情的真相。此时，陈鑫的心中还有些许的兴奋之情。自己多年前因为恃才傲物被人排挤，最后降职到南镇抚司这清水衙门做了总旗官，没人问也没人理。作为一个永不安分的人，最惨的便是被人无视。被忽视了多年的自己如今总算能有一个翻身的机会了，自然是要紧紧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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