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定朝咸嘉四年二月二十六日,外面已是风雨飘摇,但京城里却仍旧一片醉生梦死的祥和景象。自乾启七年开始,陕北民变便已经此起彼伏但那时尚未成气候。到了咸嘉皇帝即位,连年大旱,朝廷为了解决蓟平战事又不断增加各种苛捐杂税,天灾人祸之下,走投无路的饥民只能铤而走险纷纷起事,如今已成气候,陕北之地遍地狼烟,弄得皇和朝廷焦头烂额。
不过外面一切纷扰都与肖晓无关,今日正是他十三岁的生日,闲云居里一片喜气融融的气氛。这是肖晓在新家度过的第一个生日,所以烟云想要为他庆贺一下。
闲云居便是肖晓的新家,这座河北农民李良卿曾经的宅邸经过一个多月的整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但是肖晓天性喜欢安静简约的风格,所以整座宅邸在烟云的布置下显得曲折蜿蜒,藏而不露,里面饲鸟养鱼、叠石迭景,轻巧简洁、古朴典雅,倒是体现出肖晓清、淡、雅、素的生活品味。闲云居的名字是肖晓取的,取自李太白的诗句“当其得意时,心与天壤俱。闲云随舒卷,安识身有无。”他平日最想做个富贵闲人,而云最是无常,二者合一就像是肖晓的人生追求一般,悠然漂浮于这人世间。
今日,偌大的闲云居里聚集了不少人,但大多都是些貌美的女子。肖晓并没有因为萍院女子的妓女身份而轻视她们,今日的主角便是这些萍院女子。侯渊旺带着如萱穿梭于这些女子中间,心底对肖晓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一场小小的生日宴会竟然会有那么多美女来为他贺寿。不过侯渊旺也没想到过,这世除了肖晓,谁又会请一群青楼女子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呢。
此刻,在大厅里,涵菡带着以三梦为首的萍院众人正在为肖晓贺寿。肖晓没有看错人,这涵菡虽然初来乍到,但是在她的带领下,萍院并没有因为失去了陈嘉媛而出现动荡和下滑,仍然占据着京城头号青楼的宝座,由此可见这涵菡还是颇有手腕的。不过当初肖晓看重她并非是因为这点,而是因为另一个理由。
肖晓与烟云坐在首,海莲站立在肖晓的身边,下面分两边依次坐着6人,左边是萍院主事涵菡、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陈鑫、以及东廷提督侯国芳,右边则是萍院头牌三梦。肖晓看着最靠近自己的侯国芳说道:“没想到今日侯公公竟肯赏脸来此一聚,当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侯国芳笑道:“肖公子月帮了我大忙,又送给渊旺一个如此贤惠的妻子,老公来此略表谢意也是应当的。肖公子这里竟有如此多的妙龄女子,当真是让老夫惊讶。只是我那侄子太不成器了,今日见到这么美女就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失了礼数还请肖公子莫怪。”
“哪里哪里,侯兄青春年少,喜欢美女也是人之常情嘛。”
听见这二人的对话,靠着侯国芳的陈鑫倒没觉得什么,他之前便已经初步知晓这肖晓与侯国芳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涵菡等人心里感到异常的惊讶,没想到这位新老板竟然有如此面子,能让另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东廷提督前来贺寿,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定然会让惊掉下巴,要知道前段时间,肖家嫡系三公子娶妻,这位东廷提督也未曾露面,看来自己这些人还是小瞧了这位公子。
涵菡本来只打算与萍院的姐妹们凑点钱,送份厚礼前去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位少年老板不走寻常路,这萍院作为第一青楼,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他却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给那些老嬷、小厮放了一天假,并每人给了一份薄礼。然后邀请了萍院里全部的姑娘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头牌三梦心里想的也是一样,之前不管自己在那些达官贵人中间多么受宠,但也从来没有哪位公子贵人请自己前去他们的生日宴会,顶多送些礼物前来,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那些显贵要人还是要脸的。自从做了这个活,三人还是第一次被人请来参加生日宴会,心里都有些异样的感觉。
众人在大厅里闲聊了片刻,肖晓便带着众人来到后面的花园赏梅。这个花园很美,山环水绕、曲径通幽,直露中有迂回,舒缓处有起伏,碧绿的池水由假山装饰,花园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树木,若是春天一定会是五颜六色百花盛开的。
如今正是腊梅盛开的季节,肖晓带着众人穿梭其中,众位美女看着这院里的梅花,有的白里透红,有的亮白典雅,有的粉色如霞……千姿百态,灿烂芬芳,像云霞装扮着大地,点缀着残冬。粉嫩的花蕊散发着一阵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肖晓看着如花似玉的诸位美女与这高雅的梅花交相辉映,便笑道:“俗话说:‘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那梅花的香气不是其他花能媲美的。茉莉花香气太浓,甚至有些俗气;菊花香太淡,有些隐逸,至于牡丹芍药,似乎又太华贵了。只有梅花阵阵暗香,使人神清气爽。就像诸位美女一般,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终于尔等。”一席话直说得萍院的各位姐妹们喜笑颜开,就连见惯各种风流才子的头牌三梦,此时也被肖晓说暖了心,三位头牌中最为成熟的梦凡此刻心中所想的是:“这位肖公子真不愧是12岁便能中举的神童,若是太平时节定然是状元之才,真不知为何却不受肖家重视,今日生日,。”
正当众人赏花之际,一位负责在门口值岗的大汉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然后贴在肖晓的耳边说了什么。肖晓听完,脸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心知这一天终会到来的。众人此刻都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老板。肖晓笑道:“不必在意,不过是有位客人来访,你们继续赏花,过会儿我再差人来请你们入席。”说完,肖晓便带着涵菡、烟云二人离开了花园,众人眼见着今日的主角离开了,也没有了继续赏花的心思,倒是侯国芳和陈鑫此刻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肖晓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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