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宿舍通常是两人一间,如果特别要求的话,一人一间也不是不可以……当然那都是少数情况。 因为带了宠物不大方便的关系,阿尔忒弥斯最开始也有考虑过申请单独一间,但在火车上的时候,她却改变了想法。 既然对方愿意主动示好,为什么要拒绝? 新学期的第一节课是阿尔忒弥斯最擅长的变形术,教授这门课的麦格是猫形态阿尼玛格斯。 这是阿尔忒弥斯最感兴趣的一项魔法,一开始去D伯爵店里的时候,她还以为那些动物们都是阿尼玛格斯,虽然经过对方的解释和了解之后,现在已经打消了怀疑。 接下来的魔药课毫无疑问是德拉科和阿尔忒弥斯最熟悉的一门科目。 斯内普教授嘴毒归嘴毒,在魔药方面却是无可争议的大师,如果在他的课上懈怠,就会…… 阿尔忒弥斯托着下巴看向了被凄惨扣分的哈利。 ——就会像这样。 刚才的问题并不难,即使成长在麻瓜界,身边没有过巫师,只要课前预习过魔药学课本就不会被难住。 但显而易见,格兰芬多学院院长的变形课都会迟到的哈利并不像是会把其他科课本提前预习的样子,相反,刚才一直在举手的格兰杰倒是很好学。 阿尔忒弥斯从没听过这个姓氏,对方应该不是混血出身就是麻种巫师,不过从对方在西弗勒斯叔叔的课上都踊跃举手的活跃样子来看,麻种巫师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正因为从小生长在没有魔法的环境里,才会对魔法界的一切抱持着浓浓的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其中,不让自己像个异类一样。 简单的魔药介绍之后,斯内普讲起了疥疮药水的制作。 对于刚开始学习魔药学的小巫师来说,这是一种很容易上手的魔药配方,就连需要的材料也只有寥寥几种。 但这并不意味着只要把材料放到坩埚里,任何一个巫师都能制作出药液澄清的优质药水。 魔药制作是一门十分细致的工作,材料品质、研磨程度、用量等等,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差异都足以引起药效的变化。 达芙妮和阿尔忒弥斯不约而同地把蛇牙研成了极细的粉末,隔着锅里升腾起的热气对视一眼,心里对于对方的魔药水平也有了大概的认知。 从旁走过的斯内普冰冷的目光划过两人的坩埚,达芙妮一个手抖差点把刚称好的干荨麻一股脑地全倒进去,幸好阿尔忒弥斯眼疾手快在锅沿上伸手拦住了,而她们也不意外的因此被斯内普毫不留情地喷洒了毒液。 “梅林啊院长真是太可怕了!” 终于熬到下课,达芙妮一手抱着书,心有余悸地回想了一下斯内普最后从两人桌边离开时的那个瞪视。 “更可怕的是——他那样阿尔忒弥斯你居然没有反应?!” “冷静、冷静。”阿尔忒弥斯拍了拍她,“制作魔药的时候越是慌乱就越容易出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布雷斯看着她俩耸了耸肩,“我的魔药学基本上已经没法拯救了,我要求不高,能到E就很好了。” “你在开玩笑吗?”德拉科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表情,“E就让你觉得无法拯救了,那你要让那群会炸掉坩埚的格兰芬多傻瓜怎么办?钻回母亲肚子里重塑脑子吗?” 他的话音未落,面上突然出现了愤怒的神情。 “是谁?!” 阿尔忒弥斯弯身捡起了掉到他脚边的粉笔头。 “看,是皮皮鬼。”达芙妮看到那个喜欢捣乱的幽灵从拐角的楼梯那边钻了出来,还得意地朝他们做鬼脸。 “他为什么要拿粉笔头扔马尔福?”布雷斯不解地问,“难道是因为他说了格兰芬多的坏话?” “你在说什么?!”德拉科怒气冲冲地喊道:“我敢说整个霍格沃茨会认为格兰芬多傻的绝对不止我一个。” “但是——”一位红发的少年从楼梯旁的储物间里跳了出来,另一位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红发少年笑嘻嘻地接上了下一句。 “被听到以后倒霉的——” “可能只有你——”他的双胞胎兄弟接着说道。 “韦斯莱——!”德拉科愤怒地瞪向两个红发少年,他的手已经伸到袍子里去拿魔杖了。 “我实在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其中一位少年冲走廊上围观的小巫师们摊了摊手,扭头问道:“嘿,兄弟,你知道吗?” “傻瓜都知道整个霍格沃茨没人能使唤得了皮皮鬼。”另一位少年一脸困惑地抓了抓自己的红发,“这真奇怪,难道他不知道吗?” 德拉科的脑子完全没问题,他听懂了这两个高年级的韦斯莱是在拐着弯说他连傻瓜都不如,但现在走廊上这么多人,尤其其中大多数都是看好戏的格兰芬多……哼,他可不会像蠢狮子一样在没把握的情况下贸然害得自己学院被扣分。 阿尔忒弥斯转头看了一眼他满溢怒气的背影,德拉科不会当场发作那就意味着他记仇了,可想而知,接下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公共课程上狮子们要惨了。 ####### “这不合规矩!根本就是麦格教授偏心!” 德拉科气急败坏地回了休息室,阿尔忒弥斯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他重重地坐了下来,不由合上书了看过去。 “怎么了?” “波特才一年级!”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很是安静,淡金发色少年的声音乍一听有些尖利刺耳。 “他怎么能加入飞行队,还拿到一把光轮2000?!” 阿尔忒弥斯回想起前一天飞行课上德拉科去找了格兰芬多麻烦的事,很快反应过来哈利反而因祸得福了。 “这很正常。”弄清楚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生气之后,阿尔忒弥斯面上的疑问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就洞察了事情真相的了然。 她坐近了些,放下书平静道:“格兰芬多已经很多年和学院杯无缘了,再加上学生们经常被扣分,要想得到学院杯就只能从魁地奇入手。” “我说——”阿尔忒弥斯说到这歪了歪头,被捋到耳后的发丝垂下来几缕,“该不会是因为昨天的飞行课,哈利坐上扫帚的样子被麦格教授看到了或是听谁说了吧?” “……哼。”德拉科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气愤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懊恼,“我怎么知道波特会因为这个……” “放心,你二年级的时候肯定会加入飞行队不是吗?”阿尔忒弥斯笑了一下,重新拿起书,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一年而已,我们只要今年不让格兰芬多拿到学院杯就足够了。” “哇哦。”德拉科挑了挑眉,“之前不是还和救世主波特相谈甚欢吗阿尔忒弥斯?怎么,现在决定好要和我一起整蠢狮子们了吗?” “我有这么说过?” “啧,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要让格兰芬多今年拿不到魁地奇杯。我们可是一年级——” 德拉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麦格教授那边先不说,斯内普教授是绝对不会因为狮子们就立刻更改飞行队选拔规则的,那样子会搞得好像接连几年拿到学院杯的斯莱特林怕了他们一样。” “一年级加入不了飞行队,和拿到学院杯有绝对性的必然联系吗?”阿尔忒弥斯拿起书翻过一页,“对斯莱特林来说,荣誉一向高于一切——开学时斯内普教授说的这句话,应该已经被所有斯莱特林铭记于心了吧?虽然我觉得即使他不说,也不会有哪个斯莱特林会乐意把学院杯让给其他学院。” 听懂她话里意思的德拉科嗤笑了一声,“然而和我们正相反,格兰芬多里总有那么几个不知荣誉为何物的蠢货。” “但是,就算是这样——”阿尔忒弥斯没有反驳他,翻开的书页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微微眯起的异色眼瞳。 “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她没说的是,即便有一年级学习认真活跃的格兰杰为格兰芬多加分,在德拉科暂时不会停止找哈利麻烦的情况下,只要不撞上麦格教授,会被扣分的九成九会是格兰芬多。 加的分再多……也经不住几次三番的折腾啊。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阿尔忒弥斯所预料的那样,几个月以来,光是在魔药课上,格兰芬多就因为炸了坩埚等等杂七杂八的问题,零零碎碎的扣了不少分数。 眼看着格兰杰努力回答问题、在各个教授面前刷存在感,差一点就能把分全都给补回来了,格兰芬多的宝石就又再度下降了一个位置。 心情愉悦地闻着万圣节的早晨走廊飘来的南瓜香味,有那么一瞬间,阿尔忒弥斯觉得她似乎可以理解格兰杰每次路过走廊看到学院宝石时的疲惫。 当然,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这几个月格兰杰常常是一个人——很显然,对方并没有在十分热情、充满勇气的格兰芬多交上能够谈得来的朋友。 这也不是很让人意外,阿尔忒弥斯还记得阿道夫以前讲到各个学院的时候提过,格兰芬多大多数人都很耿直,换句话说也就是说话时多数时候不过脑子。 对于心思复杂的人来说,这可以算是优点,然而格兰芬多们自己却难以体会到其中的好处,毕竟一向耿直和能够接受别人的耿直完全是两回事。 活跃在课堂上那么努力地想要为学院得到分数的格兰杰,在同学院的人破坏自己的辛苦成果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只是猜一下都能猜到吧? 而其他人例如韦斯莱,却不见得能领会她的苦心,彼此间的矛盾短时间内只会愈演愈烈。 “嘿,你在盯着那个泥巴种看什么?” 和阿尔忒弥斯同一组练习魔咒的德拉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收回手皱着鼻子道:“果然你也觉得很讨厌吧?总是和这种身份的人呆在同一间教室里,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我们家本来就和麻瓜很熟悉啊。 阿尔忒弥斯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杖尖点了点桌上的茶壶,把它变成了银针的形状。 “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不是纯血,但是单就能力而言,格兰杰并不差。” “噢——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亲爱的维派库拉小姐,你是在给泥巴种说话?” 阿尔忒弥斯并没有因为小伙伴语调里隐含的嘲讽让步,她撇过头,一眨不眨地看向了那双冰冷色调的灰眸,“看吧,你也没有反驳我关于她能力的那句话不是吗?” “……”德拉科一噎,刻意凶巴巴地瞪着她,似乎试图通过这种可怕的表情让她服软,苍白的面颊甚至因为瞪得太过用力而浮出了淡淡的红晕。 “你们俩难道打算因为一个不相干的格兰芬多在这里吵起来?”布雷斯隔着中间正在思考要说什么的达芙妮,轻飘飘地投来一瞥。 阿尔忒弥斯一脸无辜地移开视线,“嗯?有吗?我可是一直在进行魔咒研究。” “呵。”德拉科丝毫不给她面子地冷笑了一声,“那请问维派库拉小姐研究出了什么新魔咒?我们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了。” “你说,漂浮咒和火焰熊熊结合会有什么效果?” “……你怎么还没放弃那种把各种魔咒乱七八糟地结合到一起的主意?!” “这是创新。” “哦,好吧。”德拉科瞥了一眼她的头部,挤出了一个假笑。 “希望你试验的时候头发不会因此而遭殃。” 黑发少女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蠢到拿自己来做实验?” “……你们俩是打算怼到晚宴开始吗?”布雷斯收拾起了课本,“容我小小地提醒一句,已经下课了。” “放弃吧布雷斯,他们俩已经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了。” 把书全部整理好放进包里之后,达芙妮环视了一眼这一会功夫已经就剩下他们几个的教室,耸了耸肩,“说真的,要不是觉得可能性不大,我都要以为你们对格兰杰有什么特殊感觉了。” “你是想恶心死我吗格林格拉斯?”德拉科冷冰冰地叫出了金发少女的姓氏。 “这不能怪我。”达芙妮冲他摊了摊手,“想想看现实吧,你们居然为了一个女孩子吵了起来。撇开内容不谈,谁听说了这件事都会忍不住多想的。” “让我们试着放过这个问题如何?”阿尔忒弥斯一抬手朝几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们美好的万圣节晚宴真的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