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听砰的一声,小舟轻触岸边,这池子本就不大,这么一会,居然到了头。
而两人下了船,随后缓缓的走向居室。
而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很是洁白和苍凉,略略有几分萧瑟。
影子落在地上,正在不断的重合,又再分开,重合,又再分开。
可是一直越离越远,毕竟,那是两个影子,而且,从不曾牵扯到一处。
而转眼间,已经到了居室的门前。
而两人站在那里,甚至有着一瞬间恍惚的情感。
小夜玄懒散的靠在一棵梨花树上,洁白的花瓣好似白雪一般,扑朔朔的落满了他的一身,额头和鬓发间都沾了浅浅浅白。
而且远处的灯光照射过来,似乎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小夜玄此时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实在太晚了,明天估计起不来了。”
苏婳栀点头:“你这小奶包就是懒,今早听秋兰说下了早课你还没穿上靴子,圣上为此还发了火。”
“不要说那些,”小夜玄挥了挥手,然后说道:“而且真是我不愿意起早,那早课就不能挪到午后再开吗,真的麻烦,这样吧,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出容府,然后你就自生自灭吧,我和玉姐姐也不去送你了。”
苏婳栀点头:“还是不劳烦你这小大爷了。”
小夜玄笑道:“也好,那义母此行一路遥远,请你自己多加保重,如果是……”
而且话到此处。
此时更是多了几丝难言的晦涩。
而且小夜玄自嘲一笑,然后转过身去。
此时白嫩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纹路:“要是是有朝一日,你想我们了,也可以考虑回这边休养,这里虽无白雪纷飞,更无草原茫茫,可是也温暖袭人,而且适合居住。”
苏婳栀此时嘴角苦涩,轻轻一笑:“这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间万物万事,都在机缘之间。”
小夜玄此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而且我也希望你永远没有那一日,义母,好自为之吧。”
此时心底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哀伤。
而小夜玄的小小身影此时渐行渐远。
而苏婳栀也缓缓的转过身来。
拿月光照射在他们两人之间。
在无人的白亮,此时渐渐扩散,终于笼罩了整个寂寞的容府。
而在入秋时分,夜色乍冷。
小夜玄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重重火红的石榴花树之中。
拿细长的青石板小径上只余下淡淡的杜若清香,此时萦绕在鼻息之间。
而恍若冷月的皎洁。
拿楼阁居前的清池荷花落尽,那些乌黑的糅杂,而且杂草重生,秋风一起,这庭院就显得越发凄凉。
苏婳栀穿着兰色轻绸,此时缓步走向寝殿,而且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像是翻飞的蝶。
拿空中张扬着翅膀,凌乱的舞着。
楼阁居因为占地极广,而且连栋三十多间楼台,高低起伏,鳞次栉比,风景极好。
自然可以想象当日极盛之时是如何光景。
而苏婳栀此时静静的走在幽静的小径上,而且不时的有沾花的树梢垂下枝桠,缓缓的触碰着她的脸颊。
绣鞋极薄,而且踩在青石板上略略有几分微凉。
此时一阵风吹来,那淡淡的酒气温柔的吹进鼻息。
而苏婳栀一抬头,见二楼水榭楼台之下的梧桐树下,一名青兰色衣服男子淡漠而立,而且微微仰着头,目光正对着自己的闺房。
“谁?”
苏婳栀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寒夜的寂静,而且惊起清池之上的一行夜莺。
此时男子诧异的回过头来,苏婳栀看着他,顿时一愣,居然就说不出话来。
而这个人,和小夜玄的长相竟又六七分的相似,而且在这样的夜色之中乍一望去,几乎就是长大般的夜玄。
可是下一秒,苏婳栀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因为他们身上的气质实在是相差万分,难以相较。
而男子手扶柳树,静静的立于秋夜月色花香之中,俊朗的容貌上笼着一层淡淡的月芒,清冷如斯,带着清淡的,若有若无的忧郁。
就像秋末屋檐上的清雪寒霜,此时静静的望着她,而且缓缓的皱起眉来。
“你是?”
身影疏微,远处的清池泛起幽幽光泽。
而且男子的声音很是清冷,就像破冰而出的水,静静的流泻,不带一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