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训练场,数百匪军簇拥着一座擂台,窃窃私语。
“这小子是谁啊?”
“看这身打扮非富即贵,多半是被掳来的世家子弟。”
“冠盖境巅峰,修为都没我高。”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冠盖境就敢和右护法动粗。”
“瞧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几拳下去肯定哇哇哭。”
“要不要打个赌,看看他能忍住几拳不哭?”
“好啊,我出十贯钱,赌三拳!”
“我出二十贯钱,加两拳!”
“我出五十贯钱,赌十拳!”
“石头,你哪来这么多钱?你家婆娘不是不给你零花钱么?”
“胡说!我家都是我管钱,我家婆娘什么都听我的!”
……
擂台上,陈寻听着下方的议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把这群汉子都揍一顿,每个人赌多少就打多少拳,统统打成猪头!
真是气死人了!
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呢?
大丈夫岂可哇哇哭!
孙礼微微一笑。
陇山匪军大多都是工农出身,没什么城府,心直口快,所以很容易打交道。
一碗肉、一口酒、一场摔跤、一次猜拳……只要你够有诚意,任何方式都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当然,这种信任不是无条件的。
你还得接受他们的理想,打破阶级固化,推翻世家垄断。
更重要的是,你决不能背叛。
一旦背叛,无论无崖海角,匪军共诛之。
“要想招安陇山,你不仅要得到我和关大哥的认可,还要得到这群人的认可。”
“和我打一仗,只要你能撑过百招,就能得到他们的尊重。”
撑过百招?
陈寻从孙礼的语气里听出了轻视。
这也难怪,尽管自己有一副堪比王佐境的肉身,可境界却仍是冠盖境,根本无法发挥出这具肉身全部的实力。
而孙礼晋入王佐境多年,距离第二境也只有一步之遥,不仅在拳势、刀势上有很高的造诣,就连阵法、符篆之道也略有涉猎。
可以说,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
在孙礼看来,百招之约都算是欺负陈寻了。
“这是个武道世界,拳头才是硬道理。”
“长者为先,我就不客气了。”
孙礼的衣袍开始鼓胀,脚下青石裂开,魁梧的身躯散发出一股山呼海啸般的气势。
为了彰显对陈寻的尊重,他会认真对待这次比斗。
“真不要脸。”
陈寻暗骂一声。
明明实力在自己之上,还要抢先出手?
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来之前他调查过,孙礼主修的功法是。
其实这功法原名叫,修炼至巅峰,肉身可如千年老龟壳,坚不可摧。
凭借一身龟壳般的肉躯,孙礼在广寒国打出了不小的名头。
至少,王佐第一境,他有实力稳坐前五。
因为谁也打不破他的龟壳。
“这是一个比左膀侯刘固可怕得多的对手。”
陈寻微微眯起双眼,握紧拳头,他丝毫没有藏私,直接运转,全力以赴。
他的眉心出现了一道妖异的朱砂纹,双目赤红如血,亮如煌煌大日。
这象征着他随时都有可能引动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