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付天卿既然能这样断言，定是已经有了蛛丝马迹，且还是足以让他肯定心中猜测的蛛丝马迹。这么一想，撑着脑袋的手被她放下，身子也不自禁地往前探了探：“你是发现了什么？”

他终于将手中把玩着的面纱放下，漆黑的眸子望向了她：“方才在回府途中，我看到了。”

“看、看到什么？”

“似乎是个女子，身形瘦弱荡在风中。一身白衣长发飘飘，转过身来时，面色惨白如纸，深陷的眼窝中嵌着两颗乌黑瞳仁……”

“别、别说了！”付天卿的话还没说完，凤凌慌忙伸手打断，看着窗户上投下的狰狞树影，听着外面时不时响起的不知名鸟叫，她伸手抚了抚手臂上战栗的汗毛：“其实你也不必描述得如此详细的。师父说我想象力一向很好，你这样，我会睡不着觉。”

其实只要一句话她就能体会了，一句他见鬼了难道不够简洁明了吗？

“哦？”付天卿闲闲地挑了个上扬的尾音出来，看着她的模样，眼中含了丝浅浅的笑意：“睡不着么？那不如我今夜便留下来……”

“大可不必！”

看着那张依旧隐在阴影中晦暗不明的脸，凤凌突然就觉得他方才对那女鬼的描述也没有多恐怖了，至少，不如这一句恐怖。

原本她三更半夜地同一个翻窗进来的男子秉烛夜话这件事就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了，若这男子彻夜都没有再从窗口翻出去，那她的清白还要不要了？她这条命还要不要了？虽然这件事可能只有天知地知，她知还有他知，但是在凤凌的思想里，谁知都不行！

因为师父说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包得住火的纸。世间的事只要有人知道就会有人走漏风声从而让更多的人知道。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凤凌倒不是不相信付天卿，主要是不相信她自己。

“付将军，”想清楚了以后，凤凌决定开始撵人，“照你的说法，你突然回来，还自作主张翻了我的窗，就是为了躲那女鬼？”

“也不全是。”

令人意外的答案让凤凌瞬间皱起了眉：“你还有什么目的？”

“城中发生这样的事，身为圣女责无旁贷。”付天卿看着她：“明日起便跟我一同去将这件事查清楚。”

“我不要！”

凤凌几乎是吼了出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绝。

开什么玩笑，她可没有疯啊，对方要是人也就算了，那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鬼啊！她才不要去送死！

“你确定不要？”与她相比，付天卿倒依旧是一副闲适姿态。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带着一股莫名的诱哄，但凤凌心意坚决：“我！不！要！”

“如此惜命倒也没什么不好。”他站起了身，一副终于要离开的模样：“那……就祝你在圣女之位上坐得长久吧。”

娘的。

“站住，我跟你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