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还在一边跺着脚地一一指出自己的过人之处,白越却全然没有听进耳朵里去。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重新将这些年听过的关于付天卿的传言回想了一遍,然后脑海中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位好久不见的魔君。
仔细想想,付天卿的行事作风倒与他极为相像,若真的是他,会帮凤凌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可是……
又一个疑惑从心底泛了上来,白越想起了前几日他回九重天时听到的传闻。
魔界的环境自从数百年前开始便乱了套,时而炎热如盛夏,时而严寒似凛冬,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呈冰火两重之状。若非如此,上一任魔君也不至于会在六百年前谋划攻打丹穴山,欲要夺取凤翎印。而白越听到的传闻,便是魔界的环境在这百年之间已更加恶劣,若放任不管,只怕用不了多久,魔界便会覆灭。到时,那数万之众的魔族是否会随着魔界一起消失,则全看辰曜。
肩上担着魔界一族的生死,这样的情况,他是时时刻刻都待在魔界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付天卿是自小便在南忆国,生在此地,长在此地,若然真的是他,又要如何做到?
“白公子,白公子?姓白的!”
“啊,什么?”
凤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冲着他挥了挥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抱歉,”白越抬起扇子掩在唇边,垂眸藏起了眼中情绪,“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我不想说了。”都说好话不说第二遍,那些夸自己的话凤凌又怎么好意思再昧着良心讲一遍?算了,她一屁股坐回了石凳上,看着白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想得那么入神。”
“嗯……”白越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刚从树上飘下的一片梧桐叶上,沉吟道:“方才来的路上路过青水湖,见到一个折柳的女子,瞧着身姿不错。”
凤凌抛去了一个“果然不色不丈夫”的白眼。
“不过她既是折柳,面前似乎也有个人影,大抵是送情郎的,不好插足。”
凤凌抛去了一个“还好丈夫尚有理智”的白眼。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那位付将军吧。”
凤凌抛了一半的白眼停在了半路。
……
白越到底是对折柳的女子比较感兴趣,还是对付天卿比较感兴趣?
这个问题萦绕在凤凌心头好几日,终归是被她压了下去。她觉得,这么私密的问题,她不好问。反正白越在提出了那么一个要求之后,几乎天天都往圣女府跑,到底对谁比较感兴趣,看看就知道了。
其实凤凌曾怀疑过,按照他神出鬼没的行事,潜进将军府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又何必依赖自己在中间牵线?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明白了。
大抵,他是不好意思了。
对于她这令人发指的想法,白越咬咬牙忍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担心对方是魔君辰曜,所以才不敢贸然动手吧?傻子才会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就单枪匹马地摸进去,他还不嫌命长!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虽然凤凌也表示了自己不一定能够将付天卿顺利约出来,但老天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五日之后,她收到了付天卿的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