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敢，只是”林岚更显得楚楚可怜。

“林小姐，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顾青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

“若是林小姐真心孝顺林御史？”目光在林岚身上上下梭巡一番，顾青笑着说出一句让林岚不敢置信的话：“我倒是可以让这断亲文书作废。只是，林小姐知不知道，林御史只所以肯签这文书，是我义兄南宫鸿鹄提出来的。”

看着林岚巴巴的眼神，顾青有意顿了一顿，嫣然一笑：“义兄说，他愿意善始善终，帮我彻底了断，往后过清净日子。”

“因此，他让林大人选择，要么，签下这断亲文书，自此我和林大人再无关系要么，就依照他在大理寺所说的惩办林麒，他可是受害惨重的苦主！或者”

“姐姐，您真这么狠心，林麒论起来也是你亲弟弟啊！”林岚哽咽地道。

“还有一个选择，”顾青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岚：“就依照先前林御史和我义兄商定的那般，林小姐你嫁过来。虽然，林大人夫妻那般弄虚作假的行为，你不会不知。但我义兄为人豪迈，心胸大度，念你受的教养未嫁从父，在家中不能做主，也不会迁怒。何况，我也会对你多加照应。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这”林岚没想到顾青会如此提议，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不敢作答。

“怎么，你不愿？”顾青静静等了片刻，没等到林岚的答复，嗤笑出声：“莫非你的孝道，只是慷他人之慨？自己却不愿做出些许牺牲，来宽慰父亲之心，救自己兄弟？”

眼见林岚面露窘色，身后一位贵妇上前把她护在身后：“青云姑娘，你们母女之事，你只管恨我，不要迁怒岚儿。她没有那样的坏心，年纪又小，这些日子身心煎熬，日日伤心，实在禁不住这样的指责！”

“这位是林御史夫人，宁国侯爱女？”顾青点出她的身份，点点头：“果然是慈母心肠！”

“林小姐已近及笄了吧？让我想想，我这个年龄在做什么？”顾青思忖了一下，似恍然记起：“那时，我母亲已缠绵病榻，我除了日日忧心，照顾母亲之外，还承担了起家计，想法赚钱，维持我们母女的生活。”

林夫人和林岚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发烧，顾青平淡得如同话家常一般，字里行间却蕴含着讥讽，堵住了她们下面将要出口的话。当着在场夫人的面，林夫人颜面上下不来，好生尴尬。

“姑娘纵然丝毫不顾念亲情，也不该把人心想得那般阴暗，诋毁我的小姑和外甥女！姑娘敢说，你不是嫉妒她们过得富贵，心中不平？”走到林岚一侧的一位贵妇愤愤不平地开口道。

“宁国侯府少夫人？”顾青肯定了她的身份后，冷冷一笑：“夫人，我不妨对天发誓，我对她们，丝毫没有嫉妒。相反，我觉着她们，可怜！”

“可怜？”在场夫人们面面相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觉得林家贵妇人和贵女可怜？就算她们最近因着这官司有些灰头土脸，但这并未损她们的荣华地位。等日子久了，自然众人就淡忘了！谁家能清白得一尘不染，没有尴尬委屈事？但再怎么，还能过得比这孤女差，轮到她来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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