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恨不得将心掏给他:“晚辈不敢啊!少侠……前辈您慧眼如炬,何人敢对您欺瞒?”
风长吟斟酌了下,道:“那也可以吧。”而后将逐晨嘱咐的物品清单报出来。
他从怀里摸出钱递过去:“就这些银子。”
青年两手捧着铜钱,感觉极为烫手。
风长吟眯着眼睛警告道:“你告诉你,不要想占我便宜。”
青年细细品味了番这句话,与同伴对视一眼,飞也似地跑进城里。
于是就有了前头那一幕。
风长吟打了个哈欠,失了耐心,站起身。
那青年还不出来,再等下去师姐要着急了。
他徘徊在门口,一眼一眼地打里望,留下的那位修士满头冷汗,又不敢开口说话。
终于,先前那个青年推着一辆木板车,气喘吁吁地从里头冲了出来。
“前辈!前辈您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他跑得衣衫凌乱,好似身后有恶鬼在追。
风长吟低头看了眼板车上的东西,惊讶道:“这么多?可我没有多余的银子。”
青年弯着腰道:“都是送的!”
“你送我?”风长吟问,“为何送我?”
“因为您……”青年声音沙哑地道,“因为见到您就觉得欢喜。”
风长吟也觉得自己挺讨喜的。他忍不住多看了这青年几眼,单纯笑道:“我师父说,不要拒绝他人的善意,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最近我手头紧,下次见面我也送你一点礼物。”
青年哪里敢收?他委婉地渴求:“以后都用不到晚辈就好了。”
风长吟笑说:“你真客气。”
他还以为余渊宗的修士都是一帮废物,原来也是有好心人的,只是混得比较可怜,性格也有点谄媚。
他将东西都装上长剑,挥挥手同那青年道别,看着对方依依不舍的泪光,甚至都想将人带回朝闻引荐给师姐。
下次好了,最近师姐太忙。
·
逐晨在和张识文安装木床的时候,风长吟终于回来了。
他身后绑着一堆东西,脑袋还顶着个罐儿,踩在长剑上悠悠飞行。
“小师姐。”他一脸不负众望地喊道,“我回来啦!”
逐晨一看他这装备,就觉得哪里不对。
风长吟抱着罐头从上方跳下,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将自己的货物一件件往下搬。
光是盐和蜂蜜就有两罐,还有一小罐菜油,别的粮食也带了不少。逐晨说好的床单被套也都买到了,还懂事地买了三套。
妥妥是个大户,这物资瞬间就丰富起来了。
逐晨瞠目结舌,半晌才问:“小师弟,你哪里来的钱啊?”
风长吟把怀里的牛奶递给五娘,大方说:“给我弟弟喝!”再转过头,回复逐晨:“你给的啊。”
逐晨忐忑道:“你付了多少钱?”
风长吟眨了眨眼睛:“我用完了。你不是这意思吗?”
用完了也买不到这么些货啊!
风长吟解释说:“多的其实是别人送的。”
逐晨:“人家为什么要送你东西。”
风长吟挠挠额头,羞赧道:“他说看见我高兴。”
哎哟!
逐晨陡然一个激灵,觉得小师弟真是了不起,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感情问题给解决了,都不用家长操心。她兴奋问道:“哪家小姑娘?”
风长吟诡异地看着她,说:“是男的啊!”
逐晨表情僵了下,好半天回不过神:“男的?男的这不大好吧?”
风长吟急了:“你怎么还瞧不起男人?道友是男的怎么就不好了?”
逐晨愣住:“道友?”现在友谊都这么值钱了吗?
风长吟于是将今天在城门外发生的事情给讲了。
逐晨听完后陷入沉默。
这小子怕是不知道自己不小心点亮了打劫的技能。
逐晨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教育他,可是转念一想,余渊宗的人坑了百姓不少银子,现在要回来,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把羊毛薅的不冤。
要是他们因此找上门来……好事儿!正愁没个理由教训他们。
逐晨想通了,放下心,可是扭头看见众人在整理风长吟带回来的东西,心里又是莫名一痛。
师父和师弟都有特殊的赚钱技巧。贫穷只属于她一个人。
……为什么?